和军事部门关系最为密切的,还要属医学部。
军人都喜欢和医学部的学员搞好关系,他们这类人员打战和救死扶伤都是常态,有个伤痛什么的,到时候也好在军事医院有个照顾,军事部私下走漏多少风声,医学部绝对是最先了解到的部门之一。
凯瑟琳作为医学部的进修生,听闻这个消息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们医学部很忙,平时能够利用的时间很少,虽然没办法验证真伪,不过结合自己所见所闻,对边尔若和尤葵的关系仍然有了进一步的确认。
那些军人口口声声说尤葵在追求边尔若大概率错不了,毕竟上次她分明看见尤葵去抓边尔若的手,最后却在边尔若的目光下悻悻然地收回。
但她不知道,传闻都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出来的,经过那么多个人的嘴巴,与事实多少存在出入。
她只一味地认为,他们不清楚,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尤葵被边尔若带回因蔓家族的事情,她作为维斯塔大人的女儿,是最先了解到的,正是如此才更加明白尤葵和边尔若之间何尝需要追求这一说法,显然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既然还在追求,说明尤葵诺德尚且没有真正讨得边尔若的喜欢。
如此一来,她的机会就来了。
当天晚上,凯瑟琳很晚才回到宿舍,她带在身上的通讯录热得发烫,却丝毫没有在意。
个别舍友没有睡着,探出一点头来,好奇地问她去哪了。
她放好通讯录,语气不变地说:“和家人通了个电话。”
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有人能和家人打电话打那么长时间啊。
舍友在心里嘀咕,翻个身睡着了。
和凯瑟琳三更半夜不睡觉不同,尤葵这天晚上再次获得坦诚的奖励,和边尔若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不知为何迟迟没有睡意,边尔若似乎也没有睡着,也可能是发现他没睡便没有闭上眼睛,并出乎意料地没有督促他早一点睡。
两人在黑暗中凭借直觉和对方对视,彼此的呼吸洒在对方脸上,热的,酥酥痒痒的。
渐渐地,喉咙有些干,他听见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边尔若大概也听见了,呼吸多了一丝不稳。
他抿了抿唇,眼睛里闪着光,很缓慢地把嘴唇递了上去,得到了在国家基地的第二个吻。
边尔若的侵略性很强,气息也很热,短暂地驱散了尤葵脑子里那些错综复杂的想法。
他忘却自己的顾虑,投奔到温暖的海水中。
试验
科学部这几年在研发一种针对缓解发情期症状的新型药物,需要将aiics-血草的提取药粉送至医学部进行验证其效和安全性,过程不是很顺利,尤葵级别不够,作为记录员站在一旁帮研究员导师记录相关信息,为把他们的实验成果送去医学实验室,来来去去折腾好几趟。
所有结果都显示安全性无法得到保证,还需研发人员重新进行培育和测试。
科学部的研究员知晓后和进修生不约而同皱起眉。
怎么可能呢。
他们明明再三确认过没有问题。
前几次尤葵姑且还能相信,最后一次实验他们已经尽可能将每项数据都控制在小数点后两位,没理由会出现偏差。
凯瑟琳是和科学部对接的医学部成员,两人免不了要交涉,他不想和凯瑟琳有太多交集,话题基本上都只与药物研发的数据有关,但这一次在凯瑟琳接过装有鲜红药粉的玻璃管的透明袋后,他莫名对凯瑟琳说起一句无关内容。
“莱里最近还好吗?”
凯瑟琳的动作停了停,然后仿佛听到无比可笑的笑话一般抖了下肩,再抬起下巴,她依然挑着眉,眼里却毫无笑意:
“莱里?原来你还记得有这号人物吗。”
“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早就把莱里这个人抛得一干二净。”
最后一句话,她咬字清晰,几乎是一板一眼地强调:“也对,我差点忘了他是你的表弟——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这样的凯瑟琳无疑是陌生的,不论是言辞还是表情,都令人汗毛竖起。
他出乎意料地镇定,抿着唇一眨不眨地望向凯瑟琳,眼看着笑容在凯瑟琳脸上一点一点消失,听见她说:“我实在没办法理解,你怎么好意思问出这句话?”
“不管他近况如何,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局面,全都拜、你、所、赐,不是吗。”
他彻底确定自己的判断,沉下脸,是边尔若不曾见过的面目,却和边尔若有几分相像之处:
“所以你就公报私仇,在大家辛辛苦苦完成的实验成果上动手脚吗?”
凯瑟琳无声笑了笑:“你有证据么?”接着逼问:“难道你们这些所谓追求真理的科学人员,全都靠一张嘴空口凭说来鉴别实际吗。”
“学业不精,不如多花些心思琢磨如何精益求精。”
这是尤葵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质疑职业水平,但这显然不是最重要的,他定睛看着凯瑟琳转身而去的身影,刚才的对话不断在脑海中重现,接着脑子便乱成一团。
凯瑟琳明摆着就是为了莱里冲他来的。
且这绝对不可能是结束,能在实验上做手脚,固然也能在别的事情上耍手段。
关键是新研发的药物好不容易在这一年取得新的突破,不能就这样让它毁在他人手里。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边尔若不希望自己对他有所隐瞒,那么这件事要说吗,可是如凯瑟琳所说,他的确没有证据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