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现得越像真实的自己,对方对她越和颜悦色。
既然如此,她也无需做出一副故意讨好的模样。
江辞宁遵循本心,夸赞道:“牛乳酥味道极好。”
燕帝的声音听起来果然藏了一丝愉悦:“再尝尝其他菜。”
江辞宁颔首。
燕帝坐在一旁,并不动筷,只默默看着她吃。
待到停筷,江辞宁才发现……自己吃撑了。
她小心翼翼打量燕帝一眼,试探着开口:“长宁吩咐人来将饭菜撤下?”
燕帝颔首。
江辞宁正要开口唤人,燕帝忽然开口:“你不怕朕?”
江辞宁一僵,旋即很快道:“方才长宁已同陛下说过,外界传言当不得真。”
燕帝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火跳动,映在他的鎏金面具上,便成了深深浅浅的朦胧光斑。
面具将他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只窥得见面具下露出的下颌线一角。
外界都说,大燕这位皇帝相貌生得丑陋不堪,只是因为皇室子嗣稀薄,只有他一位成年皇子,故而先帝不得不传位于他。
可江辞宁却觉得这张脸……应当是俊美的。
若是能将面具取下,看一看他的真容……
江辞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宫人很快将饭菜撤走。
屋里很快又只剩下两人。
江辞宁估摸着时辰应当已经很晚了,见燕帝依然没有要走的打算,有些坐立不安。
屋子里太静了,静得她听得到燕帝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她恍惚间想到梦中,某一次燕帝便是这么拥着她睡过去的。
他极少在凌云宫留宿。
那一夜他似乎倦极累极,身上卷着风雪的寒气,长臂一展,将倚在榻上看书的她拥在怀中。
她身形僵硬,连呼吸都尽数收敛。
她以为他要像那一夜抓了她的手……
江辞宁的指尖霎时灼烧起来,手中书册似乎也变得滚烫,她将书册抛开,耳尖红得快滴出血来。
却听见他语调含糊:“别动,让朕抱一抱。”
江辞宁便不敢再动。
他的面具冰凉,边缘浅浅擦着她的额头,方才还有些急乱的呼吸,渐渐变得均绵长。
后来江辞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天光大亮。
而她袜履被人脱去,珠钗也被人卸下,正裹在温暖的被子中。
“来人。”
燕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风荷就候在外间,听到动静很快进了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