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厉鬼的尖叫,也没有任何东西将我束缚在原地,只有一片过于死寂的黑暗。
可能黑暗太过抽象,这里只是一场永远无法亮起来的黑夜。
我等了很久都没法出去。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来到了这里,也没人告诉过我离开的方法。
突然这漫无止境的夜里出现了一些特殊的动静。
是一点水流声。
滴答。滴答。
我顺着那声音的来源慢慢探索过去,小指猝不及防沾上了那些液体。
那些液体湿黏冰冷,透着一股独特的腥味,即使看不清也能让我很快联想到是什么。
好像不久之前我也接触过这样的场面。
目光可及之处全是血污。
是什么时候呢?
半晌后沉沉浮浮的意识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吴格。
为什么会想到吴格呢?
大脑深处传来阵阵钝痛,头晕目眩的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突然思维有了一瞬间的断片。
再度恢复时那只我总幻想着会来啄烂我眼球的鹰隼扇着凌厉的翅羽朝向我俯冲袭来——
我惶然地睁大眼睛。
“您醒了。”
吴格坐在我旁边,好像已经看了我很久。
脸颊上没有被翅膀扇过的火辣痛感,刚刚一切都只是梦。
吴格俯下身看我:“您感觉如何?”
这个动作本能让我想起那只该死的鹰,我惊慌地沿着床面摸索,不住地朝着墙边退缩。
“伤口刚包扎好,您不要乱动。”吴格抬手虚虚地按住我的肩,制止我的动作。
手背传来细微的刺痛,我看见那上面扎了输液针。
我头痛欲裂,问吴格:“我为什么……在这里?”
“您忘记了?”吴格按动了床头的呼叫铃,“秦总在高速上发生了事故,是您给我打来电话求救。”
昏迷前的记忆总算回到了脑子里。
“那……秦照庭,”我扯着嘶哑的喉咙问,“是不是死了?”
不知为什么,在联想到秦照庭极有可能已经步入死亡时,我没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只觉得被一层迷雾笼罩,感知不到任何情绪。
吴格那跟焊死在脸上没差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松动:“秦总目前情况不太好,但是还活着。”
原来还活着,我继续问:“怎么不太好?”
“重度脑震荡,是否有脑出血还待排查,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内脏也有几处积血,但好在没有发生破裂,受伤最重的是右肩膀,护栏外有棵防风树因为巨大的冲力断裂,贯穿了秦总的右肩,”吴格语速稍快,“秦总现在还在icu里昏迷不醒。”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目前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