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要去哪儿清告诉我们,我们开车送您。”其中一个看着像是头头的保镖声音沉稳的说道。
靠!真的是等人的。还他妈是专门等他的!
回家
叶络安突然笑了,表情和蔼的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保镖静默,没有人回答他。
“你们不告诉我,我怎么敢跟你们走啊,是不是?”叶络安摊开手,露出一副无辜无害的表情。
头头保镖沉吟了一下,低眉顺眼的说道:“叶先生办完事儿,我们送您回家。”
这话说得多含蓄啊,叶络安觉得这个保镖很上道,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送他回家,那就是他那个出息了的弟弟了。叶络安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诚恳的感叹了句:“络祁还真体贴呢,知道给他哥省打车钱。”
没跟他这种妖孽人物打过交道的保镖们,在他面前单纯的简直像是菜鸟,从他这样诚恳的表情和语气中,根本不能揣测出这个早已修炼成精的叶氏前总裁的讽刺。
叶络安直接走向那辆违规大喇喇停在酒店后门的黑色商务车,甚至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像他这么乖的人质,这个世界都少了啊!
叶络安摇摇头,忍不住在心里夸奖自己。
“叶先生想去哪儿?”保镖头头问道。
“你们想把我带到哪儿,我就去哪儿。”叶络安眨着无辜的桃花眼,无比配合的说道。
一向淡定得不像人的保镖头头的额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更加恭敬的说道:“我们是为叶先生服务的,叶先生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地方想去,我们就送您回家。”
叶络安看了眼他木雕似的表情,觉得很无趣,他那个木头弟弟,就连手下也是跟他一样冷冰冰的,一点儿幽默感也没有。
叶络安觉得无趣,把墨镜带上,冷淡的说道:“去世贸超市,这么久没回家,怎么能连礼物都不带呢。”
保镖对他的喜怒无常无条件接受,恭敬的应了。
叶络安斜倚在舒适的软皮后车座上闭目养神,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驶进了叶氏祖宅。
叶氏祖宅位居a市市北最豪华的别墅区。上百年的老宅子了,居然一点儿也不显得陈旧,顶多是格外庄严。每隔几年都有世界顶级设计建筑师来修饰这个家族荣耀的老房子,它很难不显示出非常现代化的顶端时尚。
当年他爷爷过世后,叶氏就分了家,他和他父亲母亲住在这代表叶氏权利的祖宅里,直到后来叶络祁母子浮出水面后,把他父亲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也从没有一次进过这里。
上辈子叶络安死于胃癌,重生的那天正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医院的走廊里,属下搀扶着他说道:“少爷,老总裁马上就不行了,要跟您说句话。”
叶络安那时还以为是在做梦,稀里糊涂的爬上二楼,直到看到他衰老的父亲瘦骨嶙峋的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叶鸿儒一双眼睛已经浑浊迷茫了,靠着医生打的烈性药支撑着最后一刻。叶鸿儒再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神渐渐清明,布满老年斑的苍老的皮肉上青紫色的血管绷着,抓着他的浮肿的手指却格外的有力,好像是把最后的生命都积攒到了一起,牢牢地攥着他。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说:“络安,你答应爸爸两件事儿。”
叶鸿儒年轻的时候温文儒雅,英俊潇洒,仿佛得天独厚的他从来没有跟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他一向温润的眼睛拉满了难堪的红色丝线,瞳仁死死的盯着叶络安,好像他不答应,就死不瞑目。叶络安只是依照本能的低声应道:“您说。”
“叶氏交给你了,你别任性,必须把它经营好,这是我们叶家几代人的根基,骄傲,传承”
“还有,我不求你善待你那个弟弟,只要别难为他”
叶络安清楚地记得,上辈子当一向他最敬爱的父亲临终前说出第二个事儿的时候,他心里是多么的愤怒,那个夺走了他父亲、让他母亲含恨死去的人,居然连最后,都被他父亲记挂着。上辈子叶络安咬着牙,只说:“叶氏我一定会经营好,你放心!”
面对他父亲渴望的眼神,他狠心的直到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也咬紧牙关没让他瞑目
这辈子,叶络安恍恍惚惚中,握着他父亲的说,一字一句承诺:“我发誓,一定待他为亲人。把最好的都给他。”
叶鸿儒终于瞑目。叶络安的这一番话,是对父亲的承诺,也是对上辈子叶络祁对他恩情的报答。
叶鸿儒去世的当天晚上,叶络安就命人把被他拦在国外的弟弟接了回来,两个一起送他父亲离开后,叶络安开始着手公司事务,把叶络祁送到国外读最好的大学
等到叶络祁学成归国,叶络安依然让所有人想不透,像是宣告着什么似的,不仅让叶络祁入了祖籍,还把他接回了祖宅,带他到公司内部传授经验,像是培养继承人一样培养着这个一直生长在阴暗处的私生子弟弟
当年突然发生了那件事儿,他才发现他这个总是沉默寡言,心思沉重的弟弟居然对自己有那样不伦的心思。饶是叶络安一向没有什么道德观,玩得比谁都疯狂,也犹如被突来的雷电劈中,震惊的同时,是滔天的怒气。
可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好言好语苦口婆心的劝过,这个他一向欣赏其执着坚定的弟弟,果然“不负”他所望,把这股子劲执拗儿用在了他身上,无论如何,也不松口。
如果不是上辈子临终前,在他最脆弱无助、狼狈不堪的境地里,叶络祁曾经那么有良心的对他,叶络安都恨不得找个地方把他埋了,也省着看着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