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人让叶络安这样为难过,对待曾经他深爱的女人严朗欣,他都能如同刮骨去肉一样把她狠狠的踢出自己的世界,可是对待像驴一样倔叶络祁,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正值公司股份发生纠纷,一些叶姓亲戚每天吵吵嚷嚷,把叶络安脑袋吵得都大了,他一怒之下,把公司甩给了叶络祁,一声不响的离家出走了。
这一走,就是五年,他本就生性不羁,没心没肺,在外面野惯了,更加不想回来了。如今被叶络祁要同tu联姻的消息炸了回来,看到自家别院里花草都像是当年他离开时的模样,突然有种很深的感慨。
这是回家的感觉。
礼物
叶络安回来的突然,家里的人还都没得到消息。
坐在开得异常缓慢的车里,叶络安看到自己家一点儿没有变化的花园,一簇簇白色黄蕊的小小水仙迎风飘舞,脆弱得像是稚嫩的孩童,调皮又娇羞。这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这花园的一草一木也是他母亲曾经亲手伺候,精心照料的。都是她的心爱之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里依旧如新,让叶络安心里酸涩,不禁想起多年前他从二楼的窗户看到母亲弯腰动作的情景。
那是多么遥远的记忆了,上辈子经历了大悲大痛,重生的时候依然没有幸能再在父母跟前尽孝,可是母亲那美丽慈爱的面容仿佛一直清晰的刻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时常依恋,时常怀念。
花园的旁边站着一个一头白发,拄着拐杖仍然不显佝偻的老人,正用苍老的声音严厉的训斥着下人。
叶络安示意保镖停车。老人听到声音缓慢回过头来,微微上扬的头颅仿佛还带着昔日的傲骨。然而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叶络安的时候,老人身子非常明显的晃了晃,身子都抖了起来,颤抖着唇一句话没说出来,已是哽咽:“少少、爷”
“刘伯,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动这么大的肝火,也不怕血压升高。”叶络安走上前去,想扯出一抹重逢时必备的喜悦的笑容,却发现他的没心没肺,似乎也只能对那些在他心里无足轻重的人用用,面对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刘伯这样的人,他自以为练得娴熟的笑容也有些尴尬。
刘伯的手直接颤抖的摸上叶络安的脸,浑浊的老泪滴落在夜风中,他只是喃喃的说道:“我的少爷,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
叶络安伸手抱抱老人,像是哄孩子一样说道:“好了,您可别这样,您这样我就觉得罪孽太深重了。”在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湿了眼眶。
等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叶络安才敢松开手,扶着老人一起进屋去。
刘伯亲手接过下人递来的茶,被叶络安夸张的站起来惶恐的说道:“不敢不敢,怎敢劳烦老管家亲自奉茶,小人自己来就行。”
刘伯的老脸有些泛红。他的少爷在外面这么多年,这油嘴滑舌哄人的本领倒是一点儿没变。看到叶络安虽然还是身上没有二两肉的样子,可是面色红润,眉目疏朗,向来在外面过得也不会错了,心里顿时安慰不少,把茶递过去后缓缓的开口道:“礼不能费,刘贵本来就是叶家的下人,少爷的下人,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倒是这些年少爷和小少爷一直把老身当成主人供着,让我的这颗心”
叶络安一听就知道刘伯又要说些几个世纪前主仆严格守则,饶是心里想听他多说些话,也绝不愿意这个为了叶家付出一生的老人妄自菲薄,连忙阻断道:“您看我走了这么长时间,您老看到我不问问我,倒是唠唠叨叨些没用的。”
刘伯成功的被他打断了,正襟危坐在客厅里的欧式真皮沙发上,手紧紧的握着漆木拐杖道:“那,少爷您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呢?”
“好!非常好。”叶络安脑袋向后靠枕在手臂上,非常认真地说:“外面吃得好住得好,还自由,朋友随处可交,走到哪里也没有牵绊。”
刘贵在一旁听得直点头,满脸的欣慰之色。
叶络安一边说这些年发生的趣事儿,一边心不在焉的想到,如果他的父亲还在世,知道他把公司甩手一走就是五年,一定见面就两个大耳瓜子糊了过来,这么温情的坐下来听他说话,那简直是做梦。所以,有的时候,这个从小把他看到大的老管家,更让他觉得心安。
叶络祁匆匆的赶回来,都没来得及让人通报,就疾步冲进了大厅。看到刘伯坐在客厅里跟背对着门口方向的男人说话,虽然只是看到一个后脑勺,焦躁烦闷的心也一下子安定下来了。
“小少爷回来了。”刘伯站起身来,朝着叶络祁的方向轻轻躬身,眼眶还泛着红,只是那嘴角的笑容依旧挂在常年严肃的脸上。
叶络祁轻轻地点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人的后脑勺,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自有记忆以来,自己就不能从这个太阳似的男人身上移开目光,他的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像是磁铁一样吸引着他。可是盯得时间久了,这个男人有时会让他伤心,有时会让他高兴,有时候又会让他莫明的畏惧。可是无论怎样,他都只能让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男人。因为这不是他能够决定的,这是一种本能。
叶络安听到声音,连头也没有回,端起跟室内一个色系的茶几上的紫砂杯,轻轻啜了一口,等着他走近。
“哥!”叶络祁绕过沙发来到他跟前,身上的订婚宴情侣西装好未来的得及脱下,轻轻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