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倒在他的怀中。
徐恩赐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痛,四肢百骸像被卡车反复碾过,她艰难地环视四周,是个完全?陌生的卧室,空间很大,床也很大,窗帘遮光性极好,让她一时间分不清黑夜白昼。
她虚虚出声道:“有人吗?”
一开口,徐恩赐被这粗嘎沙哑到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骇住,喉咙很痛,咽口水都疼如?针扎。
头很重,仿佛压着千斤巨石,昏昏沉沉的,意识混沌不堪,她无力?地呢喃:“救救我……”
她的双眼强睁着,很快又脱力?阖上,半梦半醒间,房门被打开,她努力?睁眼看过去,一道模糊涣散的身影渐渐接近她。
她想伸手去抓,可?手臂软得像面条,挣扎无果,她哑声道:“好难受……救救我……”
那道身影融在黑暗中,面容看不真?切,他来到床头半跪下,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他的额头好冰,徐恩赐舒服地闷哼一声。
他又俯身,额头与她相接,徐恩赐溢出痛苦被暂时抚慰的呻吟。
他好似一块正在消融的冰,凉凉的,像薄荷一样清爽,徐恩赐止不住想贴在他身上。
徐恩赐越来越烫,明明两个小时前给她喂过一次药,可?效果并不明显,她高热不退,且有升温的趋势。
薛承直起身,转身要走。
见那抹沁人凉意要离她而去,徐恩赐急急地伸手抓,酸软的胳膊在情急之?下竟成功抬起,她虚虚攥着他的衣袖,声若游丝:“别走……”
薛承停下,他再次蹲下,脸贴在她的脸上,唇瓣轻轻蹭着她滚热的面颊,他边啄吻她,边满足地喟叹:“你要是永远这么乖就好了。”依赖他,需要他,将全?身心都交付他。
鼻腔堵塞,徐恩赐呼吸不畅,只得用嘴巴喘气,这倒方便薛承的动作,两根长指在她胭红柔软的唇瓣上轻抚,在她急促吸气之?时,倏地滑进?去。
作乱的手指在她的口腔内壁滑动按压,湿湿热热的触感令他呼吸粗重,她滑嫩的舌头不安地□□侵犯的手指,想要将他驱逐出去。
他贴着她的面颊深深地嗅着她的气味,咬着她的耳朵,“好想进?去。”
他的手指触碰到咽喉,徐恩赐剧烈干呕,五脏六腑都搅动在一起,泪水,口水,淅淅沥沥流了满脸。
薛承已然近乎癫狂,他像个断药的瘾君子,舔她面颊上的水液,咸涩的,黏腻的,比玉液琼浆还令人魂牵梦萦。
他的手指恋恋不舍地退出来,徐恩赐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界线,有气无力?地哼哭,他低头很纯爱地亲了一下她攥着他衣袖的手,轻轻挣脱。
“别走……”她很害怕,胡乱地抓空气。
“我去拿药,马上回来。”尽管知道她现在意识不清,未必能听懂他的话,他还是耐心地解释:“我不会走的,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片刻后?,薛承端着水和药重新进?来。
他将她扶起来,靠在他的胸膛上。
把胶囊和药片倒出来放在她手上,哄小孩似的温声道:“乖,把药吃了。”
因为童年的就医阴影,徐恩赐对吃药打针看病一概抗拒不已,手心的药片被她蛮横一挥,噼里叭啦掉了一地。
薛承无奈地笑,伸手捏她的脸:“怎么?这么?不乖。”
“我不吃药,不打针,不去医院……”徐恩赐毫不配合地哭闹,高烧让她行为退化?成任性的孩子。
“那可?不行,这么?烧下去,你会变成痴呆的。”
“呜呜……我发烧了,变成笨小孩,爸爸妈妈老是吵架,我,我不想变成笨小孩……”徐恩赐哭得好伤心,她有铺天盖地的委屈:“没人喜欢笨小孩,爸爸不喜欢,老师不喜欢,同学也欺负我……”
薛承的心被她哭成一滩泥,可?心有多软,另一个地方就有多硬,她的眼泪总能轻而易举地点燃他的欲望,心疼的情绪并不影响性冲动。
他曾经想过,他最?好的死亡方式,就是在云雨巅峰那一刻心脏骤停。
可?后?来他又不想了,因为他接受不了他死后?徐恩赐开启新生活,他一定会和她慢慢老去,生生死死纠缠一辈子。
“因为变成了笨小孩,那个人来欺负我……他对别人不是这样的……”徐恩赐仍在絮叨:“他明明应该关心同学才对……”
薛承内心一凛,问道:“那个人是谁?”
“班长,班长……”徐恩赐委屈巴巴:“我要告诉老师!”
“坏班长。”薛承吻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忘了那个坏班长。”
徐恩赐已经烧得分不清抱着她的人是谁,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夜灯,昏黄的幽光让他原本锋利冷感的五官柔和不少,薛承脸上的金丝边眼镜被徐恩赐一把薅下,甩得远远的,她生气:“你不要戴眼镜,看起来好像班长。”
“那我是谁?”薛承又问。
“你……”徐恩赐哑然,睁大眼睛仔细地打量他,眼中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她认出薛承后?猛地挣扎起来,可?病恹恹的,力?气小得像撒娇:“你不要抱我,你这个恶魔!”
薛承反把她搂得更?紧,对她的反应既伤感又满意,“不错,还没彻底烧糊涂,还能认出我来。”
薛承趁着她的片刻清醒,把药片从铝箔包装膜中抠出来,递到徐恩赐嘴边,“吃药。”
“不吃。”徐恩赐苦着脸瘪着嘴,眼神里满是抗拒。
“是要我喂你吗?”薛承手指在她的唇瓣上危险地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