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咎去鬼医哪儿买来了些补气血的药:“每日喂完血后吃一颗,别到时候那只没好起来,你就倒下了。”
范无咎的话才说完,只见谢必安身子一歪,砰了一声巨响,倒在了地上。
番外2
谢必安晕了,范无咎好心放血给阿箩饮,阿箩却不领情,嫌范无咎的血有股腥味。
不饮就罢了,阿箩还当着范无咎的面,把装有血的碗掀翻,气得范无咎要折柳揍她。
柳树知范无咎要揍阿箩,从土坑里拔腿就跑,不让他折自己的枝条来打阿箩。
范无咎有气也没地方出了,指着阿箩就骂:“柳树和你这个滑脑鬼,一个性子。”
阿箩充耳不闻,飘到横梁上去了。
范无咎嘴里的骂声不断,但他还是重新放了一碗血给阿箩:“饿了就滚下来,不过你想饿死也行,啧,改改你的怪脾气。”
范无咎走后,阿箩才从横梁上飘下来,飘到谢必安身边,与他一起在被褥里睡觉。
阿箩睡觉不安分,在被褥里乱钻,睡着睡着就压上了谢必安,弄得谢必安胸口沉闷,梦境混乱但有颜色,左边地时时跳动。
次日夜间醒来,见阿箩的魂魄在他的肚子上缩成了一团,谢必安吓了一跳,猛地撑起身。
阿箩也吓了一跳,魂魄散成七八团,在屋里乱飘。谢必安捂着闷疼的胸口下榻,将到处乱飘的阿箩团成一团:“饿了没?”
阿箩的魂魄和烛火遇风时一样,左右晃了晃来表示自己不饿。
“不饿吗?”话问完,谢必安看到桌上那碗凝固已久的血,又问,“那是八爷的血?你不喜欢?”
提到范无咎,阿箩就在谢必安怀里呜呜的作悲状。
不明情况的谢必安随口问:“八爷打你了?”
阿箩不能回话,但哭声渐大。
谢必安失笑,他可不会相信阿箩。
范无咎虽烦阿箩,但绝不会动手,估摸着是被骂了,阿箩吃不得一点委屈,才来添油加醋状告一番。
谢必安温言慰之,阿箩至旦才止泣。谢必安放了一碗血给阿箩,随后出门勾魂。
阿箩挤在门缝里,目送谢必安离开。
睡了一觉,精神大大提摄,谢必安行步上都带了风,几个步子以后,彻底没了身影。
看不到谢必安,阿箩幽幽地飘到柳树下,缩在泥地上睡了。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柳树拿着七八根柳枝,来回搔她的胳膊:“呜啦啦!”
“痒!!”阿箩剔开眼,挥臂打落柳枝。
柳树听见阿箩说话后搔得更起劲了:“呜啦啦,啦啦啦啦啦。”
阿箩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从一介无形无状的魂魄,变成了从前的人形。
阿箩惺忪的眼儿瞬间张得滴溜圆,胸腔内吸满一口气撑起身,但脑袋和脖颈没有连在一起,身子起来了,脑袋还在地上躺着。
没了脑袋的身子不听使唤,两只手把脑袋从地上捧了起来后却不放到脖颈上,在那儿一上一下地抛。
柳树抖落身上新生的柳叶庆祝阿箩回来了,一个没忍住,把旧叶也抖落。
柳树高兴得秃了。
脑袋在空中不停翻转,阿箩晕得快要失去意识:“七爷怎么还不回来呢……阿箩要晕了……”
话闭,谢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谢必安一袭白衣,静静地立在无光之处,看到人形的阿箩,眼眶略有水光:“阿箩……”
他噙着热泪走过去。
谢必安回来了,阿箩自然高兴,脑袋被抛来抛去的,也露出了一个甜滋滋的笑容来迎接谢必安:“七爷,您回来了啊。”
谢必安难掩内心的激动,将阿箩的脑袋放到脖颈上,话有重声,道:“阿箩也回来了。”
阿箩恍惚了一会儿才能操控自己的肢体,她晕得东西南北不分,看东西颠倒有重影,她眨眨眼看向谢必安,道:“诶!七爷您怎是倒着站的?”
……
得知阿箩回来的消息,范无咎吃惊不已,明明前一日看着一丝两气的,怎的会比二狗子恢复得还快?
范无咎百思不得其解,问谢必安,谢必安也不知道。
阿箩回来是回来了,脑袋却比从前还容易掉,歪脑袋思考,或者仰脑袋看天脑袋,脑袋就在地上骨碌骨碌地滚。有时候想转个身,脑袋和脖颈却闹起了别扭,身子转而脑袋不转,要人帮忙才能转过来。还有好几次走着走着,脑袋和身子莫名断开了关系,脑袋往前面飘,身子却朝着另一个方向飘。睡觉的时候,晚上睡得好好的,第二天只剩下身子在榻上,脑袋不翼而飞了,让谢必安好找。
每看见阿箩掉脑袋,鬼差们一个个的,被吓得掉态惨叫,叫爹又叫娘的:“阿箩姑娘,你头又掉了!”
阿箩回来以后,谢必安每天都要帮阿箩找脑袋、装脑袋。
阿箩也不想天天掉脑袋,死了两次,一次被砍了脑袋,一次死之前被掐断了脖子,怎么说,她也很苦恼,苦恼归苦恼,她又不想去针线铺里缝脑袋。
地府的针线铺,做衣裳、卖针线,还帮鬼魂缝脑袋或者其它断开了关系的关节。
一根针在脖颈上来回穿梭个上百上千下,阿箩只觉得疼,比砍脑袋还疼,她可不要去受这个疼。
一日,谢必安带着阿箩去针线铺,阿箩以为要去缝脑袋了,一路上都在干哭,一路上都在嘀咕:“疼死我算了,呜呜呜。七爷,你说那些鬼差的针线活好吗?会不会缝得歪歪扭扭的还露缝隙,要不阿箩自己对着镜子缝吧,七爷,阿箩自己缝,就不去针线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