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萌萌拿起水和药,用一只手艰难地扶起来了戴洁,轻声唤她:“醒醒,醒醒,吃了药再继续睡,不然还会一直难受的。”
戴洁嘴唇干裂惨白,每下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睫毛不断地颤抖,勉强吃下了肖萌萌给的药后,还干呕了下,差点把刚喝的水吐出来。
肖萌萌现在有一肚子问题想问戴洁,可看她这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只能憋回了肚子里,帮着戴洁顺了顺气,肖萌萌小心翼翼地扶着人重新躺下,照顾人也不是个容易的活,她现在也一背的热汗。
给戴洁盖上薄毯,肖萌萌用手撑着地伸长双腿,想离开帐篷,可突然间,她的手腕被人抓住,肖萌萌惊愕地扭头,戴洁睁开了眼睛在看她,目光迷离,却黑白分明。
“肖萌萌,不要相信任何人!”
戴洁声音极其嘶哑,就像是声带粗糙的老妇人,如回光返照一般,她说完这句话,双眼合拢,握住肖萌萌的手松开,继续陷入昏睡之中。
肖萌萌呆愣愣的在原地杵了一会,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响,下意识地用手摸向自己的小臂,那里有一层鸡皮疙瘩。
戴洁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实在是……太诡异了。
肖萌萌干干地吞咽了下,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会心跳,这才离开戴洁的帐篷,一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她绷住的神经缓和了些。
肖萌萌坐回了火堆旁的椅子上,这里虽然热,但是蚊虫少,也能给她带来多一些的安全感,至少不用独自面对黑暗。
她心乱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没事的肖萌萌,不要怕,你还有笙姐,只要她在就不会没人保护你,那是跟你拥有同个秘密的人,你只相信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垂下手,肖萌萌拿起身边的矿泉水瓶打开,喝了几口带着土味的井水,与此同时,她的眼珠子一直在四周转悠。
石永年上个厕所怎么这么慢,这会儿了还没回来?
还有……肖萌萌放下水瓶,用手背擦了下嘴巴,转身朝远方的树林看了一眼。
他们,是不是去了太久了?
又是十分钟,上厕所的石永年姗姗来迟,肖萌萌恢复如常,照例损了他几句,胸膛里却心安了不少,不管怎样,两个人呆着也总比一个人强,多少能有些安全感。
当然,病重的戴洁不算人。
出去找汤凡的那帮人迟迟未归,肖萌萌有点担心,刚想提意要不要去找找人,就有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呼唤她和石永年名字的声音。
肖萌萌一喜,瞌睡虫一扫而光,可算是回来了!
她喜笑颜开地迎上去,前一秒脑子里还是如何给汤凡一个下马威,后一秒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她拧着眉头,视线越过弯着腰气喘吁吁的秦山,朝着他背后打量了一圈,疑惑的问。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笙姐呢?”
秦山抬起脸来,呼吸急促,满头大汗,一头中长发散落下来,皮筋不知去向,发丝一缕缕粘在脸侧,将急切两个字写在了眼中。
他突然崩溃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神情中带着痛苦地吼道:“景柏和云川都去找人了,完了完了!全都完了!于笙可怎么办啊!地上全是血,全是血!”
血字一出,肖萌萌瞬间头晕目眩,她双腿一软,多亏石永年眼疾手快地搀扶了一下,才没有摔倒。
她下巴颤抖,双目盛满恐惧,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什、什么意思?”
秦山手掌攥拳,汗水从他额头低落,他咬紧牙关,无力的跪倒在地。
“于笙被人打伤后……失踪了。”
疼。
好疼。
在一片黑暗之中,于笙的意识缓缓回归,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疼痛,浑身像是注了水泥般沉重,胃部有种烧灼感,一阵阵地反胃。
后脑勺火辣辣的疼,鼻子前像是套了一层塑料袋,极度缺少氧气,她张开嘴喘息着,却还是不够,憋闷感持续产生,强烈的不适让她本能地撑起眼皮,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看向前方。
于笙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喘不动气,她的头还被套在麻袋里,眼前只有因为透过布料的火光,虚虚晃晃。
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于笙想起了她会这么难受的原因,她被偷袭了,一块疑似是石头的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她的眩晕和耳鸣感应该是来自失血过多,反胃感或许是她被砸出了轻微脑震荡,总之,于笙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特别特别差,随时可能去见上帝的那一种。
于笙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受这么重的伤是什么时候了,她只知道,能把她偷袭成这个样子的人,绝对不会是汤凡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于笙忍住呕吐感,闭上眼强行稳住情绪,尽量减少氧气的消耗,一个她完全没有设想过的事情发生了。
汤凡不是一个人来的,八个嘉宾中,还有她的同伙。
这个人,三年前或许也来到了岛上,是谋害许铖的一员。
于笙的胸膛起伏的频率加剧,她嗓子眼又酸又涩,即使她再努力,也无法压下那一分怨恨。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第二人,是一位男性,那种力量与凶狠的煞气不像岛上的任何一位女性,四个男嘉宾中,有一个人与汤凡结伴同行来到了这个岛上。
令于笙最不解的是,她为什么之前用读心术并未发现异常呢?不仅是汤凡,还是这个男人,都没有露出一份破绽,尤其是询问卫星手机位置的时候,究竟是他们刻意为之,还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