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笙脑袋的神经一阵阵抽痛,她只能靠深呼吸缓解疼痛,却因为氧气有限,她的肺部憋闷感愈发加剧,手脚麻木,思绪都开始迟缓。
疼痛让她无法继续思考,于笙眼皮掀开一条小缝,眼前的世界还是发黑发虚,心脏沉重剧烈的跳动声盖过了耳鸣,胸膛内憋得快要爆炸。
于笙咬住舌尖,保持清明,她费力地活动了一下四肢,不出所料,又被捆绑在了一起,手背绑在身后,她根本无法挣脱开头上的麻袋。
这一次,于笙受了重伤,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她无计可施,逐渐被绝望吞噬的时候,嘈杂的脚步声忽然接近,在于笙前方点燃的火堆旁停下,她大口喘息着,忍住脑袋钻心的疼,抬眼朝着那个位置望去。
透过麻布粗制布料的缝隙,于笙看到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女人离着近些能看清个大概,男人则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你下手这么重,怎么不干脆把人打死?”
于笙眼皮微颤,这是汤凡的声音。
她闭住呼吸,想从男人说话的声音来分辨他是谁,可等了半天,她都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静谧之中,只有汤凡不知疲倦的在说话。
“我知道你是怕给她还手的机会……哎,算了,也许只能这么办,如果不是你当机立断把人打晕,恐怕你真的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戴洁是怎么说的来着,于笙学了十几年传统武术是吧?也是,我就是轻敌了才会被她反过来绑架,该死的,走着瞧吧,我饶不了她。”
听着听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于笙心中警铃大作,她绝对不能晕,最起码不能在现在晕,她需要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行了你先回去吧,别再让人怀疑了,这里有我,这次于笙伤得这么重,我还不信她还能有力气攻击我?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死的,金子的下落还没问出来呢,我只会让她生不如死,等目的达成,她的死活与我们无关。”
说完这句话,汤凡蓦然转身,大步朝着于笙走来,到了于笙旁边后,汤凡半蹲,森然地冷笑了一声,然后一把揪掉了于笙脸上的麻袋。
有一部分袋子压在于笙脸下,顺带着,于笙的头也被拽了起来,麻袋从头上摘到的那一瞬间,鲜美的空气包围了于笙的周围,但下一秒,她的头就随着惯性重重砸回地面。
‘嗡’,于笙的听力丧失,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像是黑白电视的雪花屏,后脑勺疼到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巨痛一路从血管延伸至五脏六腑,她的手指脚趾开始抽筋。
来不及做出反应,来不及看清男人的身影,于笙双眼闭合,伴随着再次出现的血腥味,陷入了无尽的昏迷中。
“操,这女人什么时候醒来的?”
汤凡发现了于笙刚才是睁着眼的,心里后怕,转头看向暗处的男人:“她不会听见什么吧?”
不过很快,汤凡就安心了下来:“也是,你一直没说话,她又套着袋子,醒着又有什么关系。”
汤凡弯下腰,凑近于笙的脸庞,神色晦暗道:“反正,她现在是真的昏迷了。”
一大片血迹在杂草上蔓延,渗入泥土,汤凡表情麻木的看着于笙脸颊流淌下来的血,痴狂的眼神中,似乎还蕴藏着其他复杂的情绪。
“我一开始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的。”汤凡低低地呢喃,不知是在对于笙说,还是对自己说。
“只是,你为什么偏偏为了许铖而来?”
微风吹过,两人头顶上方姿态各异的树枝,在幽暗中尽情摆动,遮住天空乌云,包围住地上的人,像是站在井口,悲悯地俯视井底的生物。
汤凡站起身,背对着火,脸庞忽明忽暗,双眼幽深的望着地上昏迷的人,风吹起了她身上的裙子,露出她运动裤上大片不属于自己的血迹。
“可惜啊于笙,许铖早就已经死了,现在——”
“没人能救你。”
作者有话说:
一更,马上有二更。
求救
◎她还能相信谁?◎
交叉的树木中,数道手电筒的光柱来回穿梭着。
“于笙!于笙!”
“笙姐!你在哪啊!”
“小于你在吗,小于!”
……
起伏的呼唤声散落在空气中,隐约传来回音,朝着四周扩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手电筒电量的降低,还有即将耗尽的体力,肖萌萌握着手电筒反过来看了看,光线暗的马上就要消失,她脚底疼痛的喘着粗气,无奈的回头朝着营地方向走,在彻底失去照明之前。
才刚走到椰子树的位置,手电筒就彻底没电,周围陷入一片昏暗,好在这里距离营地比较近,她摸着黑朝着远处的那个小亮点小心翼翼的走去。
回到营地,肖萌萌瘫坐在椅子上,把手电筒扔在了地上,先一步回来的石永年揉着酸痛的额角,瞥了泛着金属光泽的手电筒一眼。
“没电了?”
肖萌萌没说话,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死气沉沉地望着被云遮盖的月亮,双眼一眨不眨。
石永年叹了口气,也抬头望天:“还有最后四块备用电池,用完这些,手电筒就成废铁了。”
回答他的只有天上飘动的云,还有忽明忽暗的月光。
今晚的夜空,竟然连星星都看不到几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出现在肖萌萌的脑海之中——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肖萌萌回过神,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蹦起来,朝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