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担心有匪徒。”
任平生一看便是文弱书生,符年还是个刚到腰身高的少年。卿玉案好歹跟着苏清苏大人学过几招,也不知道这三个人哪个更需要保护。
何况还有萧霁月的护佑。
坐在轿子中的容兰听不下去这么荒唐的理由了,刚想起身理论两句,却被萧霁月按了回去:
“无妨。”
但卿玉案也没苛责,说道:“那便跟来吧。”
半个时辰后,甫入京畿通衢,卿玉案便感受到浓浓的烟火气息,周遭喧嚣让符年和任平生应接不暇。
华灯初上,集市熙熙攘攘,池枝江上水波浩淼,画舫影动、琵琶曲婉转,都是他们没见过的。
只有卿玉案知道,这是前世上元节那日,萧霁月带自己来的那条街衢,和往日不同的只有今日是花朝节而已。
街角卖胭脂水粉、各类吃食的摊贩也正在招揽客人,小贩吆喝着裁剪好的五色彩笺与簪花,闺中女子言笑晏晏,将把彩笺挂在海棠花树上,不仅是祈求花神降福,更是为了在新的一年遇见良人。
符年羡煞地瞧着路边簪花的人们,他高高抬起头,说道:
“哼,我就说吧,花朝节跟上元佳节一样热闹。别人簪花,我们大人什么都不簪也比他们都好看。”
任平生无情地揭穿:“哼,明明是我门监军大人本来就好看。”
卿玉案挪移视线:“少说这些旁的。”
不远处的容兰朝着萧霁月招招手,说道:“大人,找到庆元当铺了。”
萧霁月点头示意,旋即看向卿玉案:“贺大人在此稍作歇息,我去去便来。”
“嗯。”卿玉案颔首。
等到萧霁月走远,任平生才提起腮帮,盯着萧霁月的背影,说道:
“符年,你觉不觉得萧将军对咱大人有那方面的意思?”
符年眨眨眼,疑惑地说道:“将军对大人很好呀,就像是王爷王妃对待大人那样。”
任平生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就是……那方面啊。”
“哎,到底什么呀。”
符年歪着头,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什么端倪。
任平生连忙摆摆手:“算了算了,跟你说也没用。啥也不懂的小屁孩。”
也是,符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朝廷命官大多喜怒不形于色,一些风月过往对于他来说应当察觉不到。
他倒是觉得,萧将军肯定是当寡夫当四年,独守空房空虚寂寞冷,如今又想续弦。于是,想把贺大人当亡妻替身,一般话本都这么写的。
这以后,萧霁月看贺大人都是亡妻的影子,那还得了?!
趁现在贺大人还是清白身,自己还是劝他迷途知返好些,没准也是名留青史的好事一桩。
对,就这么干。
任平生快步追上卿玉案,试探着问道:“贺大人。我有一事情不明。”
卿玉案依旧望着令人目眩的宫灯,神情也微微放空:
“说。”
任平生笑呵呵地说道:“方才有一个谜语说,最是无情帝王将相家。为何古人这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