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很快见分晓,厮杀持续到日落时分,城内的南疆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百姓们夹道欢迎大军。
战后的工作更多,林将军带人清理敌军尸骨,云斐着重调查奸细一事,墨锦则处置那些带头投降且还为南疆王效力的官吏。
白玺养伤……原本执行夜袭任务时他便受了伤,后来两军大战时,手臂上又挨了一刀,且这一刀还是为墨锦挨的。
当时墨锦完全怔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白玺会在危险时刻替自己挡刀。
而云斐知道此事后,心疼之余,却是快气炸了。
,可有动过什么心思?
白玺慢了很多拍之后才察觉到云斐的情绪不对,于是认真地对他解释了一遍。
其实是因为当时有人在背后搞偷袭,正好被白玺发现了,他也只是伸出一只手想把墨锦推开一点,好避开那人砍过来的刀,不料收手时速度慢了一点,这才被划伤了手臂。
看云斐仍然皱着眉头,白玺无奈笑道:“我可不会傻到整个人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挡刀。”
云斐有些不是滋味道:“指不定远嘉王怎么想。”
虽说那会儿墨锦的确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但白玺是没有那个心力去揣度他的想法的,想多了也只会给自己添堵,他心大道:“他是王爷,又是主将,换成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的。我就当是谢谢他曾经放我一马了,不拖不欠,不是更好?”
云斐不是很赞同:“越是有来有往,便越难桥归桥,路归路。今日你为他挡一刀,明日他为你守床前,那之后,岂不是要旧情复燃?”
白玺没忍住乐出了声,笑道:“什么守床前啊,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还旧情复燃,我跟他哪来的旧情?”
“没有么?”云斐眸色一沉,神情黯然下来,“你们之前不是……”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在自欺欺人,好像不将话说完,有些事便也可以不存在一般。
起初白玺没反应过来云斐的意思,后来猛地想起当初为了让云斐知难而退时说过的那些话……
那次刺杀老侯爷的行动失败时,他曾对他说,自己是王爷的人。
还有那夜情毒发作时,也故意让他以为自己和墨锦欢好过。
也难怪云斐会担心自己和墨锦会那什么旧情复燃了。
想到这里,白玺忽然觉得现在很有必要和云斐解释清楚,他们也重逢了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怎么推心置腹地长谈过呢。
“我之前骗你的,”白玺认真道,“虽然墨锦好像是对我有那么点儿心思,也在我身上下了情毒,但他并没有强迫我做那些事。”
云斐愣了愣:“真的?”
“真的。”白玺肯定地点头道。
一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是墨锦给他彻底解了情毒后的那个意味不明的吻,白玺不想探究,赶紧换上其他画面。
白玺的答案于云斐而言就像是定心丸,但云斐只要一想到自己缺席了那么多年,且缺席的那些年都是有墨锦在的,心里便还是有些没底,他定定看着白玺的眼睛,小心地问道:“那你对他,是喜是厌?可有动过什么心思?”
“当然没有!”白玺不假思索地否定道,“我现在对他谈不上喜欢或是厌恶,但肯定是没有那种想法的。”
闻言,云斐心中微妙的担忧与害怕瞬间烟消云散,严肃了大半天的脸终于染上了一丝笑意。
白玺新奇地看着他由阴转晴的脸色,莫名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感受,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呢?”
“自然是因为我,”云斐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没来由地感到了一丝忐忑,罕见地结巴起来,“我,我……”
“你什么?”白玺被勾得来了兴趣,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对方越吞吞吐吐,他就越好奇。
云斐看着白玺那生动鲜明的神情,心跳得越发快,一点都不受他自己的控制,甚至脸也跟着凑热闹,逐渐地烫了起来。
他要很克制,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是平静的,只是说出口的话,依然免不了带上一丝颤抖:“因为我,在意你,很在意你。”
、你看上他了?
白玺清晰无比地捕捉到了云斐眼中流露出的深情,不由得一愣。
云斐这样认真又深情的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白玺心跳加快地想道。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敢直视云斐的眼睛,而云斐还在定定地望着他,满脸期待地等着他接话。
白玺有些架不住被他这么目不转睛地瞧着,也有意打破这奇怪的氛围,干笑道:“怎么一直这么看着我啊。”
闻言,云斐匆忙垂下目光,但下一瞬又坚定地抬起眼看向白玺,他认真问道:“白玺,你,在意我么?”
白玺不假思索地笑答:“那当然啊。”
从他在白府第一次看到云斐,到两人一同成长,再到分别与重逢,他心里一直都在意着云斐,这是毋庸置疑的。
云斐脸上缓慢地绽开一抹笑意,白玺看得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心想该不会云斐说的“在意”,并不只是普通的在意所包含的那一层含义吧?
不会还有“喜欢”的含义吧?
白玺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然而看云斐那副好像吃了蜜糖一样的神情,仿佛在印证他心中的疑问似的——多半……是了。
白玺心情一下子变了好几变,也不知道是惊讶多一点还是激动多一点,似乎连伤口都变得痒了起来,他也没有说破,而云斐得到了自己也被在意着的答案后,更是说不出来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