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线路一向不好,通话声总是夹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这也是她遇到急事要事宁愿专门上山跑一趟也不打电话的原因,方丞接通后,她沉声道:“方丞,戈太太可能盯上我们了。”
“我知道。”
“她很危险,比肃奸委员会更危险。”
“明白,我稍后打给你。”
方丞轻轻挂下电话,见桌子对面的人在端详自己,他道:“别这样看我,容易叫人误解。”
戈亚民收回目光,冷冷道:“让我来这儿,有何贵干!”
情敌见面
方丞说:“给我办件事!”
戈亚民的目光登时凌厉,姓方的这是什么口气?差遣起老子来了?
方丞无视他的眼神变化,嘴里咬着一支粗大的雪茄,只是咬着,任它自己燃烧。自从挂了电话,他整个人就陷在那张宽而深的椅子里,兀自沉思,几乎忘了屋中还有客人。
戈亚民……
除了戴笠,还没他妈哪个人敢这个态度对他,他的目光落在方丞脖颈上,拇指和食指不觉微动,以对面这人现在的状态和二人之间的距离,他可以在几秒内徒手结果了他,可惜这人不能死!戈亚民后悔,他就不应该赴这个约。目光又往下移一点,还他妈穿着睡袍接见他,该死。
他冷冷出声:“给你办件事?你我已经熟到这种程度了?”
方丞抬眼,隔着烟雾向他看过来。
“不熟吗?”
“不熟!”
“可我们有共同的朋友吴西园,怎么能算不熟呢?”
戈亚民冷笑:“你威胁我?”
他之所以能被方丞一个电话叫上香山,是因为方丞提到了一个名字,吴西园。
“对啊,威胁。”
方丞无赖得十分礼貌。
“他在你这里?”
戈亚民如鹰的目光盯着方丞。
方丞莞尔。都他妈是打蛇打七寸的人,他和音音结婚的阵仗如此高调,自然是事先对一切阻碍都预设了对策的,尤其是戈亚民这个阻碍!
他从和戈亚民在酒局拼酒那天,就开始加大筹码围猎吴西园,只不过没确定戈亚民的反扑程度之前按兵未动罢了。
此时,戈亚民看着他,他也看着戈亚民,这盘棋下到这里,局势已经明了。
戈亚民心下松了一口气。幸好是方丞,过去的三个钟头他为吴西园的失踪心力交瘁,吴作为他的贴身警卫,不可避免地了解诸多隐私,忽然留下一封没头没尾的信人间蒸发,无异于一枚定时炸弹。吴西园若是落在他的政治对头手里,后患无穷。若是落在方丞手里,方丞要的是能够顺利出洋,不足为虑。更何况自己手上也握着方丞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