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各家因来自河中府的信,闹得鸡飞狗跳。
身为罪魁祸首的年轻士子们,小日子却过得风风火火。
顾南夕组织一场简单的考试,测试出他们的水平后,结合他们的家庭背景,把他们安插在河中府各个州县。
“好好干,成绩优异者可以去云州参加干部培训班。”
云州乃顾南夕的根据地,能上云州的培训班,不就是相当于半只脚迈入顾南夕的阵营了?
有这个大饼在前面吊着,又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年轻人干劲十足,把原本老油条似的胥吏,折腾的哭爹喊娘。
“这些公子哥不在相州好好呆着,来河中府做什么?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他们好生不讲理!竟然不许我们吃拿卡要。光靠这么点俸禄,如何养家?难不成让家人们去喝西北风吗?”
“大人,他们身无一官半职,却屡屡插手政务,您不要惯着他们呀!”
胥吏们找到自己的上司,纷纷告状。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这群公子哥好像引魂一般,拿着一个册子,紧紧盯着自己,但凡有做的不对之处,就会高声提醒。
上司苦着一张脸,抱怨道:“你以为就你们有人盯着吗?我身后也有人盯着啊!云国公子本就想铲除我们,你们为何还要落下把柄?”
“大人,云国公对官员的要求何其之高?!八项纪律,十二条铁律,还有各种工作细则。我们真的不习惯!”
上司知道大家伙的意思,就是希望自己去找洪家,想想办法。
关键是洪家也不敢跟云国公对着干啊!
上司皱眉,踱步:“那就用我们的老办法!”
老办法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例如在进入冬季后,云国公给河中郡下达了三个工作任务:人口统计,农田的测量,招募兵卒。
其中人口统计和测量农田,事关人头税和田税。
顾南夕也想通过这些数据,考虑是否要进行税收改革。
所以这两项工作的细致程度,以及数据的真实性,至关重要。
胥吏们听上司这么一说,心里便有数了。
以前,河中郡内但凡有点势力的家族,都会存在大量的隐田。
现在,云国公要求重新丈量田地,极大地侵害了这些家族的利益。
他们拦不住云国公,就只能想办法私底下动手脚,例如贿赂负责丈量的胥吏。
原本是双方心照不宣的好事,却因为有相州士子的介入,导致他们不好动手脚。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胥吏们为了还没拿到手的好处,跟相州士子拼了!
没过两日,崔乐天等人发现丈量田地的工作停滞不前。
“哼,只会搞点小动作,走,我们去催催他们!”
文德元领着一大票人,去河中府的县衙。
刚进大门,就看见本应出门丈量田地的胥吏们,正围着火盆烤火。
文德元冷着一张脸,斥责道:“今日本该去丈量洪家的田地,你们为何还不出发?”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胥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回道:“我们测完了,和原本的记录别无二致。”
“胡说八道!”
都是世家出身的人,谁不知道里面的门道?
老胥吏的脑袋一点一点,似乎困倦至极:“郎君们,云国公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们哪敢怠慢?昨晚连夜测量的,兄弟们一宿都没睡,你们若是不信,尽可自己去量。”
胥吏们咧嘴笑,想要看这群公子哥们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