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专业也不是不行,但我第一学年的努力要浪费50,折损率太高了,”张有弛开启理性分析状态,语速极快地说道,“跨专业的成功率很低,尤其是低转高,难上加难。我费了一学年的劲儿才能去另一个专业跟人家大一的水平同一起跑线,也太得不偿失了。”
“行,我就知道我跟你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才哥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都考虑得这么详尽了,我也没什么好讲的,希望你得偿所愿吧。”
“才哥,”张有弛老气横秋地拍拍才哥的肩膀,“谢谢你,忍了我三年。”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才哥用手里的分数板装腔作势地敲了敲张有弛的后背,“你把我辛苦出的模拟试卷透露给其他班同学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哎呀……才哥如此格局,别这么小气嘛!”张有弛在躲避敲打的过程中继续油嘴滑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漏题也就漏给你儿媳,都是一家人嘛,这也不行?!”
“你最好是!”才哥是附中出了名的12g网速冲浪潮流教师,撇着眼都不想多看张有弛一眼,“还儿媳妇……”
张有弛玩笑开着开着,也笑不出来了:“真的谢谢你,蔡老师。”
“行了,别跟我这煽情了,”才哥往办公室门外的对面看去,“十班也快放了,重色轻友去吧。”
此时的杜若酩还坐在班里听班主任絮絮叨叨,他微微低着头,还在考量张有弛的选项是不是太过于迁就自己。
“能走了吗?”张有弛蹲守在十班后门口,十班和领航班的同学看到了也见怪不怪,大部分女孩子还会露出神秘的微笑。
“嗯。”杜若酩点点头,收拾好书包。
“志愿你提交了?”张有弛和杜若酩并排走着,看似无意地随口问道。
“提交了。”杜若酩说道,“你真的不用……”
“不用。”张有弛抢断杜若酩的话头,接着说道,“哎其实我跟我妈联系过,沟通过程不是很愉快,不想聊这个话题了。”
“好吧。”杜若酩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就直接打住了。
“晚饭去我家吃吧?”张有弛转移话题,“我妈又订了挺多菜,救救我吧阿酒大善人!”
“那我跟我爸妈说一声。”杜若酩掏手机的动作停顿,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可是现在才是中午啊。”
“所以午饭去蹭你家的,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才哥:(早已看透一切)
“什么莫里斯?”
张有弛耍赖皮的本事又见长了,蹭饭蹭得理所当然。
“……那我也要跟我爸妈说一声啊。”杜若酩继续掏手机,“我妈应该给我留菜了。”
跟杜妈妈打了电话,果然杜爸杜妈都不回家吃饭,半成品的饭菜都装盒放在冰箱里。
张有弛驾轻就熟地从杜若酩家的冰箱里拿出好几个保鲜盒子,整理一下挨个送进微波炉。
杜若酩则摆好碗筷,把灶台上放着的排骨汤重新加热一遍。
“今天就可以开始践行清单了。”张有弛把热腾腾的饭菜端过来,搓着手说道。
“清单?你发的那个?”杜若酩帮着摆盘,问道。
“对啊,下午开始追番吧?”张有弛给出选择项,“或者看一部电影?”
“你怎么不提议练练琴?”杜若酩随口答道。
“也可以啊!”饭菜刚摆好,张有弛就一屁股坐下抄起碗筷开始大快朵颐了。
“……我随便说说的。”杜若酩反而愣了一下,没想到张有弛答应得这么干脆。
“不行,是男人就要说到做到。”反倒是看似在专心吃饭的张有弛认真了起来。
二人吃完饭收拾了厨房后,真就走到了钢琴旁。
要不是张有弛,杜若酩都没发现,自己价格不菲的钢琴上都叠了一层显眼的尘埃。
满心感慨又小心翼翼地把灰尘抹掉,杜若酩轻轻翻开琴盖,白键黑键都泛着些许陈旧的光泽。
“看起来你真的很久没练琴啦。”张有弛甚至些许嫌弃地戴上了口罩以示对灰尘厚重的不满,但还是率先在琴凳上坐下,将修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
接下来,一串流畅的音符就从他指尖流淌出来。
是简单又不简单的《kissthera》。
张有弛弹了一段,转过头看向杜若酩,往琴凳另一端挪了挪,用眼神示意他坐过来。
杜若酩抿了抿唇,也没怎么犹豫地坐在张有弛身边,还能闻到他口罩上清凉爆珠的薄荷香气。
长长的键盘上又多出一双手,即使没能时常复习,杜若酩还是能清晰记得,高二那次准备演出的四手联弹的曲目。
但张有弛还在接着弹《kissthera》,杜若酩就顺着清爽的主旋律,给他配上一些和音。
哪怕是即兴的配合,听起来也很不错。
像是磨合了很久默契满分的拍档,也像是街头偶遇高山流水的知音。总之,简简单单的曲调,也能弹奏出更多层次来。
一首还没结束,张有弛的左手突然捉住杜若酩的右手,音符全都乱了。
下一刻,张有弛面向杜若酩,借着手上的力道把杜若酩上半身转了个九十度,又快速摘掉自己脸上的口罩,吻了过来。
杜若酩的眼睛霎时瞪得老大,张有弛脑袋后面的窗户上映着的烈日阳光着实刺眼。
可是张有弛的动作却很轻柔,杜若酩能感觉到对方的右手扶着自己的左下颌,只用了能稍稍抬起下巴的力度。
“哎……感觉没有进步啊……”张有弛闭着眼睛吻了杜若酩很久,才把脑袋侧过来搁在他的肩膀上,胳膊也顺势环住杜若酩挺直的后背,颇显失落地叹着气,“……大受打击,借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