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恪言看着自己白皙无暇的手,又想到自己之前如恶鬼一般的模样,冷意直达眼底。
“这么精彩的戏,可不能我一个人看。”
梨园,景春楼。
偌大的楼内除了台上唱曲的伶人外,唯有正对着台上正当中的一张八仙桌上坐了名紫衣男子。
那紫色锦袍衬得他越发白皙,眉目俊朗,一举一动皆带着风流华贵。
钟恪言正听着小曲儿,突然有人在他对面坐下。
楚瑾年眼底酝满悦色,嗓音是压抑的喑哑:“阿言,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自钟恪言搬到兰苑,他便再也没见到过人。
钟恪言不慌不忙道:“坐。”
楚瑾年颇有些受宠若惊地坐下后,便见钟恪言轻轻一摆手。
那唱小曲儿的姑娘下去,身后的帘帷缓缓拉开。
台上,竟是被五花大绑,嘴也堵得严严实实的陆云礼。
钟恪言看向旁边的人一扬下巴,便有人将陆云礼的嘴解开。
陆云礼也看清了楚瑾年,哀声呼喊:“瑾年,救我!”
楚瑾年眸色微暗,却没动,而是看钟恪言:“阿言,这是何意?”
钟恪言起身,一步一步踏上那台子:“楚瑾年,你之前不是说你要娶陆云礼是有苦衷吗?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听听?”
陆云礼也是一怔,瞪大一双泪眼看楚瑾年。
楚瑾年看着那神色淡漠如一抹游魂的人,嘴角漾出一个笑:“你既想听,我便说予你听。”
“当初我不相信你死了,所以我想将你逼出来,我想着,你那般明火执仗眼里容不得沙的性子,若是知晓我要成亲,无论在哪里都一定会杀回来。”
“我知道你讨厌陆云礼,所以我不仅要娶,我还要宣扬的人尽皆知。”
钟恪言眉头微微蹙了蹙,以前怎的没看出来,这人是个疯子。
楚瑾年不以为意:“不管如何说,你的确回来了不是吗?”
陆云礼身体微抖,不可置信道:“所以这真的是你向我提亲的由?为了逼钟恪言回来?”
楚瑾年依旧笑着:“不然你以为是如何,我若真想娶你,早在五年前你第一次下药时便顺水推舟。”
他这话一出,不仅陆云礼,就连钟恪言亦是神色一变。
而楚瑾年俊美的脸上带出奇异的光彩:“阿言,虽是阴差阳错你我才成为夫妻,不过我倒也是感激他的。”
“你今日将他绑来,是还在生之前的气吗?”
钟恪言早已将前尘尽数了断,只偶尔浮光掠影般遗落出一两个从前的片段。
他想起新婚夜,如雪的眉眼越发冷了。
“你当初不是说,坐预盐示在那新房中的,不该是我吗?”
楚瑾年陡然一震,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那都是气话,我当时本不愿成亲,你是陛下的表哥,你若不想成亲,没人能逼你,我气恼你不拒绝,而我亦不愿……放下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