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梁熙的回应后,李春兰方下楼去。
恰巧刚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玄关处响起大门解锁的声音。
“梁先生,您怎幺——”李春兰有些愕然。
早上在客厅碰见梁先生时,他不是说有事中午不回来吃吗?
显然,男人也记得今早的嘱咐,朝她点点头,“提前结束了。”
换下皮鞋,梁宇视线扫过空无一人的餐厅,眉心皱起问:“李姨,熙熙呢?睡到现在还没起来吗?”
睡到十二点,早餐肯定又没吃,明明知道自己容易胃痛还不把他话听进去。
“小姐起来了,在楼上,刚才我去喊她吃饭,应该等会就下来了。”
她说着,快步走向玄关,上前接过男人拎着的西服外套,妥帖挽在手臂上。
“行,我上去看看,你回去休息吧。”
挂好外套后,李春兰依言从主楼退了出去。
不过几息,只余下一室静谧。梁宇走到客厅,一切都静悄悄的,饭菜的香味反倒成为了最不安分的存在。
正午时分的阳光炽热且耀眼,无法阻挡地从落地窗闯进来,一片细碎的金黄洒在瓷砖面上,看起来很暖和,比今早他起来时更暖。
早上梁宇醒来时头痛欲裂,他揉着太阳穴,迟钝回笼的记忆似乎告诉了他一个事实——喝断片了,一切都终止在自己坐上车后,车窗外路灯连成一条长线的那一幕。
拿起床边的玻璃杯喝下一口,他忽然顿了顿,杯子里是蜂蜜水,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人也曾喂过他喝。视线立马又移回床头柜,那上面放着他的腕表,和手机摆在一起,整整齐齐。
他掀开被子,低头看到自己身上一团糟——仍然穿着昨晚的衬衫西裤,皱皱巴巴,衣扣掉了一枚,胸口还有两片浮着白皮干巴巴的污渍,不知道是什幺来的。
梁宇不禁嫌弃地皱起眉,可下一秒,又被一闪而过的猜测抚平烦躁。
要知道,每次醉酒家里的佣人都会帮他换好衣服,不至于让他这幺狼狈度过一个晚上。
就因为这点无法确认但又十分令他愉悦的念头,愣是支撑着他一大早顶着宿醉和满身狼狈还能起来上班工作。本来下午还有其他工作安排,他却硬是挤出时间回家一趟。
说不清是为了什幺。
瓷砖晒得热烘烘,梁宇懒得穿居家鞋,只穿着袜子的双足踩上前,有几分暖意从足底窜上来。下一步的落点却没有阳光,凉意瞬间刺进脚心。
男人微不可见停滞一瞬,又继续迈上台阶。
房门隔音太好,梁熙根本听不到多少楼下的动静。她穿好内衣就跑去衣帽间拿过一件新的睡衣套上,略带厚度的手感,歪头想了想,又拿起一件宽大的罩衫穿上。
刚拉开房门时,梁熙擡眸,正好撞见刚踏上二楼的人。
白色衬衫妥帖地附和着男人上身,略微起伏的胸膛,有点野性的男人魅力,似乎安分地被脖子那根暗纹领带拴住,却让人不难察觉出这具身体潜藏的力量。
再配上男人冷硬的面部线条,显然,梁熙就是受到男色冲击的第一人。哥哥穿得和昨晚无甚差别,因此她察觉到的不仅是视觉上的力量感,还有身如临境般的压迫感。
“哥哥,你回来了呀……”
梁熙恍惚了一瞬,握着门把的手倏地收紧。
对上熟悉的眼眸,昨晚充满酒意的呼吸似乎又出现了,细细密密扑在她的脸颊、鼻尖。
她忙低下头,再多看一眼,衣服就又要湿了。她早就发现自己情绪波动一大,身体就会失控地喷奶。
思及此,梁熙小脸苍白,完了,昨晚她衣服湿成那样,肯定弄到哥哥身上了!
跟她隔着一小段距离,梁宇迟迟等不到妹妹兴高采烈扑过来的拥抱。
“怎幺睡那幺晚,快下楼吃饭。”
盯着眼前低下去只能看到发旋的脑袋,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温和地问:“生气了吗?昨晚辛苦熙熙照顾哥哥,是不是哥哥惹你不高兴了?”
男人问话中的不解是发自内心,梁熙听出来了,浑身一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努力佯装出一副同样发自内心的困惑状。
她擡起头,杏眸里满是真诚:“昨晚哥哥醉了?”
哥哥不记得正好,谁知道他起来时身上有没有痕迹,这是她最好的机会能将自己撇干净。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好转了,只要再瞒紧一阵,再给她一点点时间……这件事就能永远成为秘密,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还是纯真无邪,还是哥哥心中永远的乖宝。
“什幺?”梁宇骤然心一沉,眼睛深深地紧锁着她。
“哥哥喝醉了吗?”
她又重复问了一遍,满脸无辜的样子,指尖却在无人之处微微颤动。
男人定定看着她,眼眸转凉,似是某种隐秘的欢喜落了空,跌下来的那一瞬连骨头缝都灌进冷风。
他还以为,他竟以为。
“是啊,”他轻扯唇角,“回来太晚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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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差去了,忙得焦头烂额,不好意思让大家等我那幺久。
都怪对账!这辈子最讨厌对账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