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高飞鸟伸手拽着自家倒霉弟弟的领子往外走,路上还和两位女士赔笑,宁劲秋看他完全没有要帮她询问的样子,干脆自己站起来,走过去,坦然地坐在平琼前面:
“你的头发颜色真好看!我很早之前就想染一个亮点的颜色,但是每一家理发店都说伤发质,我一听,就不想搞了,但是我看你头发发质很好啊,平时有做保养吗?我太喜欢你的头发了!”
平琼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头发被夸赞的,愣了愣,说:“没啊,没怎么保养过。”毕竟是系统出品,虽然是一头橙毛,但是和原本的头发差不多。
“那你太幸运了,我头发一长,就变得毛毛躁躁的,看着就心烦,干脆剪了个寸头,寸头穿裙子也真是不搭调,我又在考虑要不要留起来了。”
“咳,”平琼有些尴尬,她和面前这位小姐不怎么熟悉,“认识一下?我是平琼,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我叫宁劲秋!你随意叫,叫什么都行!现在在那边写字楼里打工,天天看着那些圈圈,眼睛都要瞎掉了。”
“您名字,简直了,太好了,这名字起的,非常有福气!”
“啊?”
宁劲秋一脸懵逼,然后就听到平琼的解释:“进球嘛!对我们这些搞足球的,简直是最棒的祝福了。”
“这个我还真不太懂呢……我世界杯都不看的,哎,等会儿,但我看您有点眼熟,您是不是拿过优秀青年的那个奖?我对你有些印象……”
平琼仔细思考了一下,那得是两三年前,流星刚刚升超的时候,这也算是巨大贡献,于是她也作为杰出青年领过证书。
可以说是非常具有时代特色了。
“对,不过那得是很久之前了,话说,高飞这是想要聘您做翻译?”
“我看应该是这样,一开始,就刚刚坐你对面的那个青年,前些日子过来联系我,提出来了比较优厚的报酬,希望我能去做一下同传,我寻思可以啊,这工资可比我现在多得多,然后今天不是就过来面试嘛,说是面试,但其实已经定下来了,今天是准备聊一聊工作内容和工作方向的。”
平琼想到高小白被高飞鸟拎出去那样儿,只觉得背后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然后又想起来自己刚下飞机就接到高小白的电话,电话内容同样是“谈谈租借和转会问题”,更觉得邪门。
一般说来,俱乐部的运营都是高飞鸟在管,就算是要老板出面,高小白一般也只是待在人后,所以柏林联的背后老板对外一直是“x”的身份,挺神秘,深挖也没什么必要,高小白对隐藏身份这件事也比较精通。
但是这个行事作风是不是有点过于奇怪了?
平琼越想越不对劲,偏头看了看玻璃窗外面,至少兄弟俩还没打起来。
万幸——虽然就算是打起来,场面也会是一面倒的形式。
就凭高小白这个样子,就算他哥哥扒了他裤子按地上揍,说不定他都会伸手够根棍子让高飞拿着棍子打,意思就是他哥哥打的手疼,他也心疼。
————
两兄弟在外面倒也没成平琼想象的那个样子,甚至还挺平静,假如忽略掉高小白说话时候的颤抖声线的话,高飞鸟说不定真的会以为自己弟弟已经变成滚刀肉了。
“认识认识嘛,认识认识,”高小白嘟囔着说,“反正一块儿喝个咖啡,也没怎么耽误你什么时间吧?再说了,这件事妈妈也知道。”
“那么妈妈同意你这么做吗?”
“……没有。”
“我该说你什么好!”
高飞鸟不明白自己弟弟怎么长这么大,思维方式还跟小孩儿差不多,明明赚了那么多的钱,应该很有能力才对,但是家里人却觉得,高小白的处事风格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并且行动力还超强,经常没有三思而后行,或者和家人商量一下,就开始做事,什么后果都不去考虑。
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有家人兜底,就算失败了,也有人陪他一起承担后果。
就像是这次,明明是工作上的事情,却跟高飞鸟说是相亲,说是“认识认识”。
“你根本不尊重人家,小白,虽然你很有钱,但是人家也很值得你尊重啊?难道不是吗?撇开任何因素,学历、长相、工作经历,这些咱们都不谈,就算咱们眼前是个流浪汉,你也不能用像这样轻慢的态度去对待人家,不是,小时候是怎么教你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看不起别人。”
高飞鸟叹了口气:“但是你人都长这么大了,道理你肯定都明白,只不过,你总是想要依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情罢了,这还幸亏我还没谈到有关于谈恋爱的话题,你说尴尬不尴尬吧!”
高小白垂头丧气,明显经过他哥这一番说教,他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虽然他很想梗着脖子就是不服,但是比起出一时的痛快,还是更想要让自己哥哥更加舒心一些。
“那我得跟她道个歉……呃,不过,哥,她确实是来面试的,就是翻译什么的,她特别厉害,你要不要出几道题考考她?”
“你是不是又犯轴了?我不打你,等回去让妈拿藤条抽你!还考考呢,你比人家好哪去,你还考考她!别丢脸了,该干啥干啥去,走,进去!赶紧的!”
两位男士终于在外面完成了这一项和平友好的洽谈,而屋内,两位女士早就已经沉浸在热火朝天的谈话之中,平琼和宁劲秋,两个人都是属于事业心极强的姑娘,并且在各自的领域都有非常突出的表现,这边夸赞着运营俱乐部的水平和看人眼光,这边表扬着精通十余国语言的本领,夸赞完之后两边还都挺不好意思地喝口咖啡,看来是被吹得太狠,各自都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