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手这么小,姐姐的手那么大,我当然写不了。”
“就你主意多。”陈远山说着把女儿的手吹了吹,手指的确是红了一点。
关云儿听陈远山夸自己,抬头望他,正好望到他给小小吹手指的一幕,让她原本就起了涟漪的心翻出巨浪。
这股浪花让她生出别样的勇气开口:“老爷,这一笔我总是写不好。”
陈远山听罢松开小小的手:“这一笔是有些难,你写一次我看看。”
一撇容易,一捺不是太短就是太长,关云儿写罢,陈远山笑了出来:“我当年学的时候写得比你还差,写得好的还得是小小她娘。”
“老爷写得很好。”关云儿趁机偷看他一眼,男人的目光都在她写的字上面。
“你再写一个,不是,这里快写完笔要轻抬起。”在教了几次后,陈远山干脆握了她的手写一个。
关云儿心里像揣了只乱跳的兔子,她大气也不敢出,男人身上特有的清新冷冽的气息包裹着她,叫她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所幸陈远山很快放开了她,有些失落又窃喜,她悄悄的松了口气。
杜英娘过来的时候,小小还在闹着不写字。
“不写就不写,去玩吧。”
“娘亲最好。”
“不是,夫人你不生气吗?”
“她又不去考功名,女儿能陪在我们身边多久,再说,日后她夫君会因为她字写得好而爱惜她么?”
“这倒难说!”
“那我当年不是也不识字,你嫌弃我了吗?”
“那我也不识字,咱俩谁嫌弃谁?”陈远山看着女儿和关云儿都出去,大着胆子把妻子搂在怀中。
“当心给孩子看到。”杜英娘推了推男人,没想到陈远山抱得更紧了。
“她写了半日,才能出去玩,哪里还会回来。”陈远山抱住妻子,杜英娘自从生了女儿后,周嫂那是恨不得一天给她补三次,出了月子后整个人都丰盈了不少,抱在怀里真真就是软香温玉,陈远山一时舍不得松开。
“都老夫老妻了…”杜英娘剩下的话都被陈远山吞进口里,他们自从有了女儿后别说夜里亲热,就是抱一下都很少,今日陈远山一时情动,也不怕女儿会回来,抱住娇妻狠狠地亲吻。
根本就没有走远的关云儿在屋外听见他们说话声渐消,从虚掩的门缝里瞧去,看见抱在一起的俩人,把衣角都快要搅烂。
关云儿心里藏着事,周嫂看在眼里,她见多了这样的小丫头,总想着一夜飞上枝头,看她身世可怜,也想着提点她一下,莫做糊涂事,这么好的主家打着灯笼也难寻。
“云儿,你是个好姑娘,老爷夫人也心善宽厚,你好好做事他们必定不会亏待你,日后给你找个老实后生。”
关云儿听多了周嫂这些话,今日听起来却分外刺耳,不想再听下去,找了借口出去:“我去看看小姐醒了没?”
周嫂看她听不进,叹了口气,这丫头再好也比不上杜英娘和陈远山,谁是主子她心里明白,只好提示下夫人,不然他们都当她是个孩子。
周嫂还没找到机会提示杜英娘,陈远山出去应酬喝醉了,他身旁没有跟着小厮,别人送他回来后便跌跌撞撞的回房。
周嫂和陈叟上年纪都是早早就睡,杜英娘也跟着两个孩子早睡,只有关云儿听见了响动,或者是说她根本就没睡,她在等陈远山回来。
陈远山有些口渴,前厅的茶壶是空的,便摇晃到厨房,喝了水才舒服了一些。
厨房外有个人影,他睁着醉眼看见是妻子的衣服,笑着冲上前一要把人抱住:“我的心肝,想死我了!”
这一走近才觉认错了人,登时酒都醒了一半,他忙后退两大步,是关云儿,穿着妻子的衣服。
“老爷!”关云儿还以为陈远山对她也有意,小鹿乱撞的心都要开心的裂开,陈远山就像见鬼一样的连连后退。
她又害臊又不安的再叫他一次:“老爷!我是云儿。”
“抱歉,我喝多了,你怎么会有这件衣服?”陈远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刚刚对个孩子叫什么!
“夫人送的,说是她年轻时穿的,如今穿不下了。”关云儿低着头,猜不明白陈远山到底是不是对她有意。
“今日是我不好,一时看岔,没有吓到你吧。”陈远山懊恼的很,早知道不能喝这么多酒,小姑娘够可怜了,还叫他这么惊吓。
“没有,老爷要喝水吧,云儿去倒!”
“不用了,我刚刚喝了,你先去歇息吧。”陈远山心想明日再叫英娘给她好好陪不是。
关云儿只能应好,依依不舍的离开这个能俩人独处的时候。
“唉!”陈远山看着她落寞的小身影,要不是妻子已经睡熟,他非得叫她起来问问该怎么办。
陈远山一大早便把昨夜的乌龙告诉了杜英娘,周嫂刚好也在。
“你这是醉成什么样,连人都认不清!”杜英娘指着丈夫骂道:“最近总是喝酒,倒真是大老爷了!”
“老爷夫人,老身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周嫂你我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云儿她今年也有十六了,她爹既然不靠谱,老爷夫人还得操心下给她找个好人家!”周嫂原本想说关云儿的不对劲,听陈远山说起昨夜的事,她再这么说,只怕夫妻俩会有隔阂。
“周嫂说的是!”杜英娘一向聪慧,周嫂突然说出这些话,她瞧了一眼还懵懂的丈夫,他们一起经过这么多事,说他会变心她是一百个不相信,可她拦不住别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