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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陈祖母这两日的胃口不好，杜英娘有些担忧。

“祖母这两日吃的少，远山哥，要不要带她看看大夫。”

“是不是肉吃了难克化，厨房里应当还有一罐盐药草，你倒点煮水给她喝试试看。”这个罐子可能比他年纪还要大，吃多了肚子难受一喝就好，不过已经好多年没用到了，这几年都是吃不饱。

“好，我马上去煮。”陈远山这家里还有这么多神奇的东西，这个盐药草她听都没听说过。

“难得还剩了这东西。”陈祖母喝了一盐药草，这是远山爷爷老家特有的做法，在夏日最热的那几日，拔一些山里随处可见的药草，洗净晒干，用盐腌制起来。

盐越来越贵，她好多年不曾做过了。

杜英娘细细的听这个怎么做，明年夏日她也要试试。

“远山爷爷老家是在海边，他们那里靠海吃海，战乱了他逃到了内地，内地也乱啊，幸好找到了这一处避世之地，不然哪里有远山。”远山的娘是他们路上收养的孤女，比远山爹还大三岁。

杜英娘最喜欢听陈祖母说山外面的事，不过却并不向往，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是最好的，不用挨饿，有暖和的衣服房子，能够这样过一辈子那该多好。

杜英娘听着听着没了声音，陈祖母居然睡着了，这药草还是挺有用的，不然吃的少睡得也少。

杜英娘轻手轻脚出了屋子，让陈祖母好好睡一会，外面天已经黑了，陈远山还在摸黑做活。

“远山哥，明日再做吧，祖母喝了药睡着了。你今日跑了一日也累了，早点歇息。”

“好。”陈远山洗了手，活今夜是干不完，明日再早起继续。

为了让陈祖母睡得舒服一些，杜英娘在竹床上铺满干草，又给自己和陈远山绑了两床干草做被子。

她今夜要自己睡那竹床，陈祖母睡不好不知是不是自己挤到了她。

干草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杜英娘睡着舒服的伸了伸手脚，早就该自己睡了，陈祖母一人睡多舒服。

睡到半夜，杜英娘被肚子一阵阵抽疼疼醒，她白日不过刚吃了那精细的白面馍馍，，不会这么没有口福吧，居然肚子受不住，起来怕吵醒陈祖母，她默默忍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发白，肚子疼得更厉害了，小腹一股温热流出腿间。

这么大了从来没有遇见过得杜英娘吓得起身，一低头差点吓破胆。

黄褐色的干草上一滩血迹，她这是要死了吗，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她不敢说，好不容易攒了银子，如果要为了救她，这银子就保不住了，她不能让人知道。

可是她好舍不得陈祖母和远山哥，想到要永远离开他们，她忍不住呜呜哭出声。

“英娘，你怎么了？”陈祖母一醒来摸不到杜英娘，还以为她出去和孙子干活。

她眼睛看不见，耳朵听得清晰，是杜英娘的声音，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哭得这么伤心。

难不成是孙子欺负了她，她着急的探出身子向前摸索。

“祖母，我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杜英娘怕陈祖母摔倒，慌忙起来扶住她，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乖乖，祖母看看摔哪里了，快让祖母看看。”陈祖母拉住可杜英娘，从头摸索，不知道哪里受了伤，哭得这么厉害。

“不疼了不疼了！”杜英娘慌忙摇头，生死面前，原以为自己能忍过去，陈祖母的一句焦急关心，让她破了防。

“祖母我流了好多血，是不是要死了，我好舍不得祖母。”

“流血，哪里流血？让远山快去请大夫，快！”陈祖母恨不得现在立即能看见。

“祖母，我是…”明明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杜英娘还是开不了口，轻轻附在陈祖母耳旁说。

“你…”陈祖母刚还焦急担心这会也忍梭不禁：“你这傻孩子，这是长大了，我们英娘以后就是个大姑娘了。”

“祖母我不用死啦？”杜英娘听完陈祖母说道这是每个女孩都会经过，不免还疑惑问道。

“傻孩子，祖母教你怎么办？”陈祖母笑着让杜英娘拿出针线。

一夜之间，杜英娘有了秘密，像一瞬间就长大了，她缝好了陈祖母教她的月事带，换好衣裤，烧掉污渍的干草，安心熬起了粥。

与昨日忐忑不安又一片绝望的心情想比，现在心平气和，连带着小腹也没那样的抽疼。

万分庆幸遇到了陈祖母，耐心的教导她，若是她还是以前那个在后娘手中艰难度日的小女孩，只怕真的会自己吓死自己。

家人

陈远山干了大半天的活，一看太阳已经生了起来，这可是冬日难得的暖阳，他放下了手头上的活，洗了手，进屋发现杜英娘还在熬粥，他也没有多想，可能是今日自己起的太早。

杜英娘松了一口气，还好陈远山没问今日为何她会起这么晚，想起昨夜她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哭得眼泪鼻涕横流，还好没有被人看到。

“粥快好了，远山哥，你先坐会。”

“好。”陈远山又糊了一半院墙，今日收拾好，明日就可以进山碰碰运气了。

吃完了粥，看着冬日的太阳露了出来，杜英娘让陈远山将祖母抱出来，让她晒晒太阳。

难得今日他在家，天气又这般好，她怕陈祖母冻到，还将干草铺满了椅子，这把竹椅也有些年头了，陈祖母这么瘦弱的人坐上去还能发出了一声咿咿呀呀的响声。

“还是外头好啊。”原本几日没精神气的陈祖母笑道，又听杜英娘说糊了院墙，以后就不怕野兽了，不过院墙是结实了，他们这草屋也有些年头了，只怕哪一次雪下大了这屋顶得被压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