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看着仙羽台上满心满眼只有师清浅的阿翎,她笑得是那样的开心,从她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苦难的痕迹。
也没有了曾经那股子青涩的倔强、拒人千里的暴躁和浑身是刺的疏离感。
想到这,顾景阳觉着这两人确实该谢谢她,不光是今日这些,还有从前的种种,那些她从来没有说起过的过去种种。
想起认识阿翎那段时光,顾景阳第一次真实地有了岁月匆匆,时过境迁之感。
她比阿翎以为的更早就‘认识’了她。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听到‘阿翎’这名字,还是从自家那惯来给她打听八卦的仆妇嘴里听说的。
那年她十六,听到出去采买的仆妇说起小镇今日最大的趣事。
“昨日,霍家来了一老一小,听说那小的是霍老爷在外头的私生女,叫什么阿翎的。”
“听说那林夫人知道后砸了好些个茶盏摆件,今日霍家大门紧闭,说不得里面一片狼藉。”
“还有霍家那纨绔子,听说昨日里就大声嚷嚷开了,不认这个叫阿翎的姑娘,说她的姐姐只有他家那清浅小姐。”
。。。。。。
顾景阳同顾鸿决一边吃着早膳,一边听这仆妇兴致勃勃说着这下饭的八卦,她说的生动。
不光说了这事的起因经过,还打听了各方对这事的看法,甚至于为着叫顾景阳她们听得开心,还去霍家门口蹲了会儿。
可惜,没见着那叫阿翎的姑娘,但听说她长得同林夫人十分相似,想来也是个貌美的姑娘。
顾景阳同顾鸿决听完后,赏了一份今日新做的茶点,仆妇开心地退了下去,心中还琢磨着得再细细打听一番里头的事。
等她走后,顾景阳立刻同顾鸿决感慨了一番那霍振不是个好东西。
从前对清浅就不好,这突然出现的私生女怕是也不会在意。
她同清浅日常里关系不说亲厚,但也算关系不错,匆匆告别了顾鸿决去往鸿渐学府,打算见着清浅后,关心一下这事。
不成想,连着几日的都没见着清浅。
倒是从仆妇口中听着了这事的发展。
原来那叫阿翎的不是什么私生女,她是被人刻意替换了的霍家真千金,清浅压根不是霍家的孩子。
霍振不知是什么心思,想将这事盖下,只说两人都是霍家孩子,最后被那叫阿翎的姑娘抖了出来。
随后清浅又去尔尔无悔府宣布改了名字,这事才算是无可争辩,霍振也出来说是弄错了,说都是那换孩子的黑心仆妇搞的鬼,已经被赶出了城东。
顾景阳连着几日在用膳的时候听着了关于那个叫阿翎的姑娘的种种。
听说她坚持要霍振赶走清浅,气得霍振打了她。
又听说霍长生那熊孩子要赶她走,被她揍了,然后她就被那把霍长生当眼珠子的林夫人给揍了。
顾景阳听着这一切,眼前不知怎么的,就冒出来个倔强如野草般的身影,她觉着那叫阿翎的姑娘听起来十分的不一般。
那霍振她也见过,人高马大不怒自威,她这一个小姑娘,倒是敢同人叫板。
还有那霍长生平日里仗着她娘的溺爱,谁都不放在眼里,平日里最是个顽劣的,只有他欺负人的,倒是第一次听到了他被揍的消息。
顾景阳不禁莞尔,想替那从未见过的叫阿翎的姑娘鼓鼓掌,她这可是替小镇上不少的孩子出了气。
只是不知道她现下可好,那林夫人是有些修为在身上的,顾景阳打住担忧,转念一想应该也不会出大事吧,那毕竟是她的亲娘
很快,顾景阳那能干的仆妇就打听出来了,那叫阿翎的姑娘,被林夫人揍了一顿关了起来要她反省。
又过两人,仆妇兴致勃勃说起了后续,霍家那阿翎被放出来后,直接又去找了那霍长生,把人也给揍得下不来床。
“听霍家那采买婆子嘴快漏了出来,那叫阿翎的姑娘,竟是同林夫人说,除非打死她,不然她怎么挨的打,她一定加倍还到霍家那宝贝疙瘩身上。”
“那林夫人气得就要打死她,被霍家清浅小姐拦下了,最后那阿翎也被林夫人安排到了霍家旁边小宅子里,听说大宅还上了结界,不让那叫阿翎的姑娘上门了。”
“造孽啊,都是自己的孩子,这么些年流落在外,好不容易寻回来,就给人丢到了一旁,我要是那姑娘,日日都得以泪洗面。”
顾景阳蹙了蹙眉,脑海中再次出现了个倔强身影,她觉着尽管她没见过那叫阿翎的姑娘,但就她听说的这些事来看,她不是个会躲起来哭的性子。
果不其然,又过了几日,已经是小镇焦点的阿翎姑娘,就又干出了叫所有人吃惊的事。
她直接摊了张草席在霍家大宅正门口的云阶下,倒也没做什么,就在每个路过的人问起时,说说霍家夫妇不管亲生女儿的事。
很快,霍家大宅就有人出来把人带了进去。
后面的事仆妇就不知晓了。
“怕是又得挨顿揍,这孩子也是的,都是自己亲爹妈,也不知道软和着来,我瞧霍家老爷夫人也不是什么多心狠的,那假千金如今不都好好在霍家待着,对不是亲生的孩子都那般慈善,只要那阿翎乖顺些,想来霍家也亏不了她。”
仆妇这些日子听着了霍振夫妇对清浅的好,如今已经改了口风,觉着是阿翎那姑娘过于乖戾,脾气太差性子不讨喜。
顾景阳听了这话,倒并不认同,霍家那两口子她听她爹说起过许多,那可是个利益先行的人,她也不是没见过从前清浅小时候那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