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将此奉为律令,但男子娶亲限制这么多,那个年代互通消息都难,又怎么去娶外界的女子呢?
当时的村长想了一招,便是叫几个长相颇为忠厚老实的汉子和长相和善的中年妇人去了村子外的县城,除了他们还有村里一半的青壮年。
刚开始,他们只是诱拐乞儿中的女孩带回来养在邪神庙里,后来则是盯上了好人家的女孩,看上就抓回来强行拜堂成亲。
再后来,仿佛发现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他们除了女子,孩童也拐,村子也因为这个“营生”越发富足,越发信奉那个邪神。
一直到新华夏成立后,对于拐卖妇女儿童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他们才慢慢蛰伏了起来,但买卖女子成亲的传统却一直流传了下来。
而且,虽然他们不再参与拐卖,却参与收容,从中赚取所谓的中介费。
也就是说,村子是各个拐卖组织的中转站和提供交易场所的市场。
那些不许晚上六点出门、月圆之夜不能点灯,纯红嫁衣女子的婚礼不能参加,无外乎是,晚上六点之后会有拐卖组织将人送来寄存,月圆之夜开市,卖家会带买家过来挑人,当然不能让人发现。
而穿着纯红嫁衣出嫁的女子就是被拐来的女子,当然不能去犯主家忌讳,去参加婚礼。
至于说连续敲四声门不给开门,是人贩子和村子里的暗号就是连续敲四声门。
但因为发生过人贩子敲门,不知道这些事的本村的孩子、女人开门被抓走的事,防止村子里自己人被丧心病狂的人贩子偷偷带走,才定下这么规矩。
这规矩只有村子里的人知道,人贩子不知道,能大概率防止本村人被带走。
他们告诉魏宏,是因为魏宏是村子里唯一城里来支教的老师,他们指望魏宏能教好孩子,孩子长大后走出大山骗更多的姑娘回来。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何封暴脾气先上来了,“简直没人性,畜生。”
“没错,畜生,没人性。”小胖也是非常气愤,他跟着封琛参加了剧本围读会,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也气的破口大骂。
倒是姚至皱起了眉,望着眼底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封琛,问:“那那晚的姑娘……她既然已经逃了出去,为什么会停在魏宏的院门前问路,还去挠魏宏的房门?”
“这不符合常理啊?”
何封也是反应了过来,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会认为是有人装神弄鬼,想尽办法用科学解释,现在嘛……
何封视线落在姚至的帽子上,又想起自己现在所在的单位,无声笑了一下,打算听听封琛的解释。
封琛倒是知无不言:“魏导也解释不了,案子破了后,最终归结为——那天的空气湿度、雷雨交加的天让之前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重现,就跟故宫雷雨天有时会看见宫女穿行一样。”
“会跟魏导交流,也只是巧合罢了。”
姚至点了点头,这么说,倒是也能勉强解释,继续问:“是魏宏发现了问题,报了警吗?”
“嗯。”封琛说,“魏导发现不对,就开始留意,大人嘴严,孩子可还是比较容易开口的。”
魏宏是老师,这个身份天生就对学生有压制力,在加上魏宏的糖果诱惑下,孩子们把在大人那里听到的事情,磕磕绊绊地说了出来。
魏宏拼凑出了事情的部分真相,借着暑假回家的机会报了警。
警方早就开始查这种大型的拐卖组织,苦于没有线索。得到魏宏的线索,月圆之夜突击行动,将主犯抓了个遍。
封琛说:“魏导拍这个电影的原因,是因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男人也去报了案。那男人他和他女朋友受到同学邀请来这边的大山采风,他女朋友不见了。”
“不会村长家的新嫁娘就是他女朋友吧?”小胖咽了咽口水,这段他不知道,现在听了,就联想到那个诡异的女子了。
封琛点了点头:“是他,陈润就是那男子的同学。”
“我的妈呀。”小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能想到最好的朋友会害自己呢。
“所以,你这此的主角其实不是魏导那个角色,对吗?”姚至打量着封琛俊美的脸,若有所思道。
“嗯,不是,我的角色是那个女朋友失踪的男子。”封琛将有些滑下去的人缓缓向上拉了拉。
他这动作十分熟练,看起来像做过无数次,但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故事上,并没发现这点。
见众人有些不明所以、眼巴巴地望着他,封琛失笑道:“电影是要有艺术加工的,缠绵悱恻的爱情夹杂着当时年代的黑暗、各种阻碍,结局再多些遗憾,才会更让人有感,魏导那经历有点太爽文男主了。”
“哦~”三人一同恍然大悟状,逗得封琛嘴角扬起。
经过封琛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几人之间的气氛再次融洽了不少,一路上就着这个故事生出了多种讨论。
时间过得飞快,医院近在眼前,何封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到了医院门口前的停车场上,小胖从他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口罩和帽子交给封琛仔细戴好,才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轮椅。
姚至扶着封琛坐上轮椅,躲过小胖伸过来的手后,说封琛是救他伤的,他要负责到底,便推着封琛朝着门诊而去。
小胖怔在了原地,总觉得自己饭碗被人抢了,一脸憋屈,被留下看车的何封拍了拍。
小胖回头:“怎么?”
何封挑眉:“嚯,这怨气。你家封哥一副冷冰冰、没人气的样子,多交交朋友不好吗?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