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熬好了之后,东方宏去叫弟弟起床。弟弟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了东方宏一眼,一会儿又闭上了,抱着枕头不撒手。东方宏只好强行将他从被窝里拖出来,口里哄着说:“乖,起床了。吃好了饭哥哥带你去逛集市哦。”
东方不败马上就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东方宏,认认真真地说:“哥哥这一回不许骗人。你上次也说是带我去集市玩,结果是在医馆里扎那种好痛好痛的针。”
说起来,东方宏尽管知道弟弟的病情不是那么容易好的,还是不死心地带着弟弟到处去求医。一次听到一个人说起一个偏方,说是每隔个若干天定时去扎一回针灸会有助于失忆病人恢复。东方宏想着有道理,因为以前的大夫们也说过,适当的刺激有助于病人的康复。于是,东方宏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庄暂时定居下来,每过七八天会带着弟弟去镇上的医馆里请大夫为弟弟做一次康复性质的针灸。
东方宏揪一揪他挺秀的鼻子,说:“集市要逛,针嘛,也是要扎的。先去扎针,再逛集市好不好?你乖乖地听话,哥哥就给你买好多好玩的东西。”
东方不败歪着头盘算了一下,想得扎针横竖是逃不掉的,不如答应了,趁机要哥哥把那些好玩的小玩意儿,比如什么树根子整个挖制而成的小盆景,陶土烧制的一整套西游记人物什么的都买回来慢慢玩儿。
东方宏给弟弟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好,又拿起木梳一点一点轻柔地给弟弟结好头发,收拾妥当之后就牵着弟弟的手在饭桌跟前坐下,给他端来一碗清香的豌豆粥,里面加了一些剁得碎碎的肉糜,另外加了一些盐和葱花调味,香气扑鼻。
东方不败用勺子吃着自己的粥,不满地说:“哥哥,怎么你有泡菜吃?我就不能吃!”
东方宏停下正要挟起一块泡菜的筷子,苦笑着说:“你胃肠不好,不能吃生冷的东西。泡菜什么的,还是尽量不要吃吧。”
东方不败低下头,苦大仇深似地用勺子压着碗里的粥粒,似乎在发泄着心里的不平之气,半天,才闷闷地说:“看哥哥吃的那么香,我也想尝尝呢。我想哥哥喜欢的,我肯定也喜欢。”
东方宏马上说:“我不喜欢。泡菜这种东西都没有煮熟过,吃下去肚子里要长虫子的。是我贪嘴了,以后再也不吃了。”
东方不败疑惑地说:“是吗?吃了以后会长虫子?”
东方宏重重地点头,说:“是啊,谢谢你啊,又帮哥哥戒掉了一个坏习惯。”
东方不败展颜一笑,低下头欢欢喜喜地把粥扒拉进嘴里。
东方宏收拾碗筷的时,只得将那一碗才切好的清爽适口的泡菜全倒了。
唉,从此,又少了一样喜欢吃的东西了,东方宏不禁苦笑。
说起来,为了弟弟,东方宏已经放弃了许多饮食上的爱好,因为弟弟在那次的事情中胃肠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一点刺激都不能受,所以,东方宏做饭时就有了许多禁忌。
说起来,东方宏以前哪里会做饭?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现在,为了宝贝弟弟,少不得一样一样地自己琢磨摸索着做。好在他天资聪慧,没半个月的时间,就上手了,而且,即便是这么多的东西要忌讳,东方宏也能在有限的材料中调理出菜肴自身的鲜香味出来,弟弟十分爱吃。
还记得当初东方宏不会做饭的时候,总是在外面馆子里带回来做好的成品饭菜。外面馆子里的炒菜师傅为了追求口感脆爽,炒的或者烧的菜都不太软糯,而且油气很重。东方宏怕弟弟的娇弱的胃肠吃不消,有些甚至要用开水漂去菜上的油荤才敢给弟弟吃,有些实在是太硬了的,东方宏则是自己嚼碎了再喂到弟弟嘴里。
因为在外面买来吃实在是麻烦又有暴露的危险,后来,东方宏才学着自己做饭,还记得最初做饭的时候几乎不曾将厨房烧了,还有,烧菜不知道中途要加水或者小火慢炖的道理而把菜肴烧干了的傻事。好在万事开头难,后面总归是慢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现在东方宏做起饭来已经是得心应手。
硬的不能吃,所有的饭菜必须做得十分软糯,有些类似于婴儿或是缺了牙的老人吃的东西。肉类要少吃,因为弟弟的胃肠禁不起太重的油荤,所以,东方宏一般以软嫩的鱼肉为主,很少弄猪牛羊肉给弟弟吃,就是偶尔弄一次,也基本是以剁碎了做成圆子之内的方式。蔬菜一般不炒着吃,而是水煮或者清蒸,软软耙耙地弟弟的胃肠才好消化。另外,在东方宏的厨房里,不可能看到辣椒、花椒之类刺激性比较强的调味品和五香、八角、桂皮之类的大料,就是大蒜、生姜,东方宏也是斟酌着略放一些,好祛除鱼之类的腥气,起锅的时候就拈去不要,免得被弟弟误食了下去胃肠不舒服。
东方宏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个在照顾婴儿的全能佣人一般,但是,累是累,当东方宏看到弟弟天真的目光中包含着的全身心的信赖和仰慕之情时,就觉得心里酸甜交加,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记得以前,他曾经对弟弟说过,总有一天,他会对弟弟有点用处。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尽管,这样的用处,他当初从未设想过。
现在,东方宏只是咬紧牙关,对自己说:有用总比没用好啊,再说,弟弟又不是永远就这样了,他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这里看这里,这一章开始就是哥哥和弟弟的田园生活,轻种田。有些什么涅?有哥哥宠弟弟,弟弟萌到爆,还有鸳鸯浴、误会、吃醋、弟弟勇敢献身什么滴,哎呦,小捕擦擦口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