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营?”叶攸宁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目。
宋子婴道:“昨夜太子的旧部被关押在牢营之中,今日君上一大早便去了牢营,还要请太子过去,指不定又是……又是因着旧部行刺一事,要揪住太子的短处!”
昨夜喻隐舟因为叶攸宁突然哭泣,没有发挥好,还有许多更加过分,更加狠戾的言辞,未能威胁出口,于是今日便打算继续敲打叶攸宁。
宋子婴急切的道:“太子,君上这次是当真……当真动怒了,惹怒了君上,绝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即使……即使是太子您,若不然……”
宋子婴一咬牙,道:“太子,你还是赶紧逃罢!”
“逃?”叶攸宁道:“如何逃跑?”
宋子婴道:“小臣今日负责出门采买,小臣甘愿冒险,将太子带出营地。”
叶攸宁却摇头道:“不可。”
“为何?”宋子婴焦急的道:“太子,再不走,落入君上手中,恐怕会比死还难堪!”
叶攸宁执意道:“还是不可,你若带孤出去,那你当如何是好?”
宋子婴一愣,没想到叶攸宁执意不肯,原是为了自己着想?
叶攸宁又道:“再者,你看看孤这副柔弱的身子骨,便是混出去,也跑不掉多远便要气喘,不需多时,仍旧会被喻侯捉回来,这一来一回,岂不是白白折腾?”
“那可如何是好?”宋子婴已然没了法子。
叶攸宁并不着急,灵动的眼眸轻轻转动,没头没尾的道:“君上可用朝食了?”
宋子婴更是愣住了,讷讷的回答:“还、还未。”
叶攸宁一笑,道:“有法子了,先不去牢营,孤要去一趟膳房。”
“甚么?”宋子婴大吃一惊,简直哭笑不得,叶攸宁虽贵为太子,但如今不过是“阶下囚”,喻隐舟想要见他,叶攸宁竟然不立刻动身也就罢了,还要半路开个小差儿。
“太子……”宋子婴追在他后面,道:“太子去膳房做甚么?”
叶攸宁自然的道:“当然是理膳,不然去膳房还能做甚么?”
宋子婴:“……”
叶攸宁进了膳房,果然,喻隐舟还未用朝食,膳夫们知晓昨夜营地闹了刺客,君上心情不佳,因此还在琢磨为君上准备甚么样的朝食,才能避免变成被殃及的池鱼。
膳夫们听说,君上一大早便叫太子去牢营,肯定是为了昨日刺客一事,哪知太子没去牢营不止,还跑到了膳房来,膳夫们都不敢与叶攸宁搭腔,唯恐火势烧到自己的身上。
叶攸宁自顾自寻了一些红豆,又将糯米磨成粉末,拿出所剩无几的石蜜,开始熬制红豆冰粥。
红豆沙细腻顺滑,加入糯米粉,瞬间让红豆粥变得浓郁起来,最后加入清甜的石蜜,找来冰凌拔着,让粥水快速凉下来。
红豆冰粥熬制简单,但亦是用了不少时间,叶攸宁将红豆冰粥装入精美的食合,提着食合这才往牢营而去。
膳夫们在背后窃窃私语:“看着罢,太子怕是要惹怒了君上!”
“是啊,君上如此说一不二,太子这次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觉不然,太子的红豆冰粥,闻着便觉清甜消暑,说不定能叫君上爱见呢。”
叶攸宁进了牢营,喻隐舟已然兀自等待整整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之间,喻隐舟的脾性由动怒,转变为暴怒,随即是极怒,等怒火达到顶点之时,喻隐舟竟有些没了脾性,怒气反而愈发的降下来。
等叶攸宁踏入牢房之时,喻隐舟已然自顾自生过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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