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这是干嘛?”
许明砚清清喉咙,“这几天脸上长痘,不太好看,遮住点儿。”
许子睿:四十多岁的人还长青春痘吗?
演奏马上就要开始,他也无心再多问,俩个人一起进了剧院大厅。
许子睿买的是贵宾席,超级,第一排最中间,位置好到可以看清演奏者的脸上长没长痘痘。
许明砚觉得自己没有徐乔那小孩儿细心,竟然忘记这一茬了。
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许明砚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表演的,眼前一片恍惚,记忆一下子穿越到二十多年前。
他记得两个人其实一直都是在友谊这个层面上相爱相杀的,从没想过要往爱情的高层次上发展,更没想过要上床,事情怎么就到了那一步呢?到现在他都有点儿搞不清。
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可以不抬头,但没法遮住耳朵,女人清悦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感谢各位来宾的到来,演奏会所有的门票收入都将用于捐献给儿童基金会,用于帮助那些身患疾病的孩子,最后一首曲子《天使》送给我远在天堂的孩子,愿他来世远离疾病和痛苦,一生顺遂平安。”
许明砚整个人僵住,悠扬舒缓的音乐一点点渗透进耳膜中。
台上的女人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双手间,初怀孕时的惊喜,孩子第一次在她肚子里吐泡泡,第一次胎动,像是伸展小手,又像是顽皮地蹬腿儿,活波得不得了,后期还学会了在她肚子里翻身。
生产的时候,她想着坚持顺产,那样会对孩子更好,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羊水儿破了,却迟迟生不出来,孩子随时都有窒息的危险,果断地顺改刨,可还是晚了,她只迷迷糊糊间看了孩子一眼,甚至都没看清什么样子,再醒来时听到的就是孩子夭折的消息。
是她,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老子愿意
周雅不是一般人,邪性。
她会一边用清澈透明的眼睛注视着你,一边干着无耻操蛋的事儿,完了送给你一个轻蔑的,不屑的,你不过如此的眼神,像特么嫖客一样拍拍你的脸,甩你四个字:浪得虚名。
许明砚一生中从来没有这么羞愤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交代得那么快,他说,你是处女为什么不早说?
周雅冲他咯咯笑,“许明砚,你这自以为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还处女,你做什么梦呢,不巧,大姨妈来了而已。”
演奏会已经圆满结束,许明砚坐在那儿发呆,他害怕周雅看到他,又害怕周雅看不到他,整个过程中墨镜摘了戴,戴了摘,但结果都一样,周雅连个眼神儿都没朝他这儿扫过一次。
许明砚发现自己突然拼凑不出周雅年轻时候的模样,女人现在依旧很美,但不再如骄阳般热烈明艳,很内敛,很含蓄,甚至略略染了岁月的哀伤,水一样淡然沉寂。
酒店里,周雅半倚在床头,手里抚摸着一幅画,是她想象中的儿子,眼睛和鼻子长得像许明砚,嘴巴和下巴像自己。
她给儿子起名叫小乔。
那年她站在颐和园的桥上看风景,少年披着万丈霞光踏步而来,冲她灿然一笑,“美女,帮忙拍个照呗。”
小乔如果活着的话,一定也是个帅气少年吧,肯定非常活泼,小孩儿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就调皮,只要睡醒了就折腾,她当时还想,孩子正好是属兔子的,小名不如就叫“蹦蹦”好了。
徐乔让卷毛儿去菜市场买些绿豆细粉丝还有娃娃菜,以及一些调料,那天在医院吃的粉丝太好吃了,他想做给苏清越和卷毛儿尝尝,那汤里面的调料他都记住了,做出来就算没有饭店做的好吃,味道应该也差不了。
他大概不知道,就算顶级厨师也无法把粉丝做出鱼翅的味道来。
卷毛儿:“你这都半残疾了,还瞎折腾个啥,我下去买点儿饭上来不得了。”
“叫你去,你就去,少啰嗦,吃了一星期外面的饭都快吃吐了,赶紧的。”
打发走卷毛儿,徐乔把在医院整理的店铺经营策划方案拿过来看了两遍,整理了一下话术,决定给财神爷打个电话。
人家不过问,但不代表你可以不汇报,十几万呢,你总得让人家知道进度,心里有点儿谱。
拿起电话,他又放下了。
冲里屋喊,“清越,你过来一下好吗。”
苏清越走过来,“怎么了?”
徐乔:“清越,我突然想吃鸭头鸭翅了,刚才忘记告诉卷毛儿帮我带,你能不能帮我下楼买一趟呀。”
苏清越皱眉,“那些东西不健康。”
徐乔笑,“这你就不懂了,就是因为不健康才好吃,越说越想吃了,你去嘛,好不好?”
苏清越受不了他这可怜兮兮的谗样儿,下楼去给他买。
徐乔收了笑,抿了抿唇,卖鸭脖子的小店儿离小区很远,苏清越来回一趟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他不想让苏清越看到他给债主打电话时那副讨好的样子,他自己委屈点儿没关系,只要清越和将来的孩子有好日子过,一切都值得。
再说了,清越要恢复身体和修为需要大量顶级的中草药,不要说给人说几句好话,就算再委屈一些,他也能忍受,只要将来是好的,只要生活有希望,没什么过不去的。
整理了一下情绪,徐乔拨通了电话。
电话拨过去的时候,薛坤正跟几个朋友喝茶,几个人都看好未来房地产的发展,有意试试水。
见是徐乔的电话,薛坤直接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