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女的?”
“男的。”
秦与皱眉想了一会儿,姓冯……姓冯……嘶,还有个姓冯的是谁来着……
蔺长同轻戳他眉心:“你是不是想说冯媛,那个给海里喂冰的小主管。”
醍醐灌顶。
“对!他俩什么关系?”
正好蔺长同手机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答:“兄妹。”
这边秦与手机也响了。
他接起来:“小婶,怎么样?”
电话里,黄妍妍利索道:“你托我查的东西概括来说是不是就这三条,第一李副董负责的酒业公司的合作对象,第二李副董的经济往来,第三李雷的人际关系。”
秦与:“对。”
黄妍妍:“好。第一,公司合作酒厂是城西老白酒厂和北苑新新酒厂,包装单位是集团内营销公司,线下门店全部是集团自行选址没有加盟,线上销售全部走集团电商平台。”
“第二。李副董能做到副董的位置确实是他能力卓越以及人品过关,经济往来除了公司资金流动和购物并未向他人汇款,只和妻子儿子有转账记录。”
“第三,李雷。他跟他爸一点儿都不像,被他妈养得又娇又弱,自己捏了点股份就不上班了,是个你们说的……肥宅,没什么人际关系,只和一群狐朋狗友没事吃吃饭,但又很随便,和饭局做东的都不一定认识。不过吃来吃去也无非百来个富家子弟,我附近打听了打听,给你拟了名单,和其他文件一起发到你邮箱了。”
秦与道了谢,心里有些触动。她是个实打实的女强人,年轻时候就干练活跃,擅长经营,现在仍然办事效率一流。主要是……
“小与啊,”黄妍妍的声音已经略显老态了,“你跟小婶儿说说,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你告诉小婶,小婶都帮你摆平。”
主要是她对自己真的很好。
“不用,您别操心了。”秦与说,“劳您惦记。”
电话挂断,秦与眨眨眼。这回轮到蔺长同问他:“怎么样?”
“得出结论了,”秦与说,“李雷同志就是个实打实的小傻子,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我看着也像。”
对这件事他俩一直非常清晰,有人设局害死海里,目的是给蔺长同安个罪名。但这事又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从海里被强·奸这局就开始了,这样李雷也会有牵扯,这是两人先前更倾向的情况。还一种是从李雷案庭审结束才开始,这样设局人只是借了个机会,操纵性较小。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设局人,最直接的方式是通过刘雪樱。但主观上刘雪樱和他们属于对立阵营,所以他们必须事先把一系列的证据或事实备好,比如醉吴姬的秘密、李雷的牵连,才能指出海里案真凶另有其人,得到她的配合。
现在,秦与和蔺长同,能做的都做了。秦与给潮声拨了个电话。
代驾公司门口。
潮声右手拿着两张纸——一张是小代驾的开除证明,一张是李雷的实名举报信,左手接起电话:“喂,秦律师。”
“我们查了点东西,文件发你了。李雷他……”
“对,我也正想找你说这个。”潮声说。
电话那头怔了一下,于是两人同时开口:
“李雷跟这事没关系。”
“李雷跟这事有关系。”
水落
夜色朦胧,城东分局刑侦支队。
洽谈室里,秦与、蔺长同和潮声相对而坐。室内没什么装饰,白墙木桌,略显空旷。
“怎么说?”蔺长同问。
潮声把那两张纸还有账单等等复印件铺出来,给两人看。“其一,你账上的两百万,是李雷通过洗钱账户转入的。其二,接走海里的套·牌车,被一个代驾开过,而这个代驾前些日子刚被公司开除,因为李雷实名举报他偷窃。有了思路我又两头查,于是查出来,这辆套·牌车,属于李雷。”
蔺长同开口:“他要是真傻,就不会弯弯绕绕藏这么深;他要是假傻,干什么实名举报。”
“不是李雷,”秦与说,“黄婶查了他父亲的公司收支,也调查了他的人际关系。他父亲的合作单位与蔺律师八竿子打不着,也没有不明收支,而他自己糊里糊涂,人际关系虽然乱得一团麻但都特别浅,没有深交。黄婶拟了一份那个圈子常往来的富二代名单,你有思路回头可以比对比对。”
秦与继续说:“现在,如果你的调查结果和我们的调查结果都准确无误,那么还有一种情况。”
蔺长同懂他意思,说:“有人拿李雷顶罪,李雷是个真傻子。”
“对。”秦与说,“那个幕后主使其实非常精明,他尽可能把一切做得顺其自然而不刻意,他知道即使李雷匿名举报,我们也能查到李雷。只不过连他也没想到,李雷实名了。”
潮声视线一直严肃地垂着,她点点头。这和她料想的差不多。良久,她没来由地低语一句:“谋杀。”
对,是谋杀,可接下来怎么办呢?
秦与知道海里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没有应声,偏开眼。
无法,蔺长同出声打破了这份感性的沉默:“这些足够你去找刘雪樱了,她曾在事发地出没,无论是协助调查还是作为嫌疑人之一,你都有理由把她带回来问询。至于李雷,我和秦法……秦律师去就好。设局那位一定紧盯着李雷呢,你们去太显眼,而我被牵连,找上门于情于理。”
“也好,”潮声说完,想了想,“我还是让一个警察陪同你们吧,安全第一。”
两人都明白她嘴上说的是安全第一,但心里也在顾忌案子和嫌疑,所以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