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静静地看着逐渐睡熟的女儿,心里没由来地发酸,难道就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便要被别人那般地欺负和陷害?
想到这儿,宋氏便黑着脸出兰雪居。
宋氏要说法
苏予安这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分,醒来的时候,都有些怔忡。
她做了个梦,还以为自己又穿越回了现代,没想到一睁眼,依旧还是在古代。
其实苏予安真的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身份,虽然没有什么现代化的设备,但有父母疼爱着,比什么都强。
“姑娘,您终于醒啦?”绿晴听到动静,立即走了进来。
苏予安瞟了一眼绿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又有什么八卦?”苏予安换了个姿势。
这官宦之家的深宅后院,那八卦说起来,比酒楼的说书先生都不差。
比方说去年岁末,在外地当官的沈三爷带着全家老小进京述职,竟路遇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不知道怎么地,竟鬼迷了心窍,一路带上了不说,还要带进府来做贵妾。
这事儿苏家虽然压下,最终内部解决,那女子可以过门,但不能当贵妾。
此后的那两个月里,三房可谓跌宕起伏,让苏予安备觉充实。
“姑娘,你睡熟后,三太太去了一趟老太太院里,最后是红着眼睛出来的。”绿晴说道。
“什么?”苏予安没想到吃瓜居然吃到自家头上来了,立即掀开薄被便要下床,但却被绿晴摁住,“姑娘,您干什么去呀?”
“我得过去一趟,我娘跑去寿安堂能落什么好。”苏予安急得不行。
“姑娘,您一遇到太太和老爷的事儿就急,奴婢还没说完呢。”绿晴又把苏予安给推回到床上。
“还有后续?”苏予安一脸疑惑地看着绿晴,便是她那不靠谱的爹回来,恐怕也救不了她娘吧。
“听说太太离开后,老太太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估摸着应该是太太赢了。”绿晴说完,抿着嘴直乐。
宋氏赢啦?苏予安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过宋氏有个特点,她性子弱,平时不爱说话,但一旦开口,能把人直接逼到墙角。
赢没赢的不知道,但气气苏老太太这事儿却是可以办到的。
这或许就是那句“老实人不发火,发起火来佛见了都要躲”,所以,今日宋氏看到自己被冤枉了,便跑到寿安堂发火啦?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苏予安说着又要下床,绿晴顿时急了,“姑娘,奴婢去韶华堂问问成不成?您别折腾了,求您了姑奶奶。”
“我还没当姑奶奶呢。”苏予安瞪了绿晴一眼,都把自己说老了。
绿晴知道她家姑娘看着柔和,其实性子倔着呢,恨不得抽自己的嘴,怎么这么多话呢。
“三姑娘这是要去哪儿?”玉环的声音从门帘外传了过来。
绿晴念了一声佛,赶紧打开帘子把玉环迎了进来。
“好姐姐,您可来得真及时。”绿晴都要喜及而泣了。
“瞧你这委屈样儿,三姑娘就是平日太宠着你们了。”玉环跟绿晴逗着趣儿,然后规规矩矩地给苏予安行了一礼,“奴婢见过三姑娘!”
“玉环姐姐不用这般客气,母亲叫你来可是有事?”苏予安看着玉环。
玉环是宋氏身边最得力的丫环,今年已经十八了,已经订了亲,年底就要嫁出去了。回头等生了孩子,再大些能叫婆婆帮着带了,估计还是要回到宋氏身边来。
“回三姑娘的话,太太说您定是知道寿安堂的事,因此让奴婢过来与您细说,别叫您着急。”玉环笑着回道。
“还是母亲懂我!”苏予安直起身来,又对绿晴道,“快,给玉环姐姐看座儿。”
“是,姑娘!”绿晴立即搬了个红漆圆凳过来。
“多谢绿晴姑娘了!”玉环行了一礼,坐下后便道:“奴婢今日是跟着太太去了寿安堂,从前到后都看在眼里,由奴婢来跟姑娘说,定不会有任何偏颇。”
原来宋氏从兰雪居离开后,越想越不忿,脚尖一歪,便要去寿安堂。
玉环拦了,毕竟宋氏在苏老太太面前有的时候话都说不出来,没得自取其辱,但宋氏却道:“安儿是我的女儿,我一个做娘的能看着她被如此冤枉?再说了,她还能在这个家里呆几日。”
“可不就是这么说的,太太,瞧江二公子的年龄,今年三姑娘怕是便要嫁了,但您得在这个家里呆一辈子呢。”玉环劝解道,见宋氏的目光依旧坚毅,又道,“若三姑娘知道了,定也不愿意让您过去。”
宋氏脚步一顿,玉环以为她想明白了,却听到她道:“越是如此,我越不能让安儿受委屈,姑娘家若在娘家都过不上好日子,这辈子哪还有……”
再说了,那边还是个纨绔,宋氏想想便心疼,脚步越发地快了。
玉环知道再也拦不住,只能跟着宋氏过去,实在不行,她还能替太太挡点儿老太太的怒火。
听到这里,苏予安心里暖暖的,这就是母亲啊,为了孩子不受委屈,刀山火海她也冲得。
“后来呢?老太太可责备母亲了?”苏予安坐起身子急问道。
私底下,苏予安从不称苏老太太“祖母”,玉环也不以为意。
“老太太正在午休,很是晾了太太一会儿。”玉环叹道。
苏予安一声冷哼,她知道苏老太太便是不午休,也会找理由晾着宋氏,她就是想方设法地不让三房任何一个人的日子好过。
宋氏性子缓也有好处,便是不论苏老太太怎么晾,她都能气定神闲地等着,甚至还与玉环讨论讨论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