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敛去唇边弧度:“没什么。”
未来那种虚无缥缈一文不值,却又价值连城的东西,他怎么会有。
王恕看了看身边的陈青果想,看了看他们来时落在雪地里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似乎是重迭着的,仿佛同路。
像是同路。
未来……他可以……有吗……
18
陈青果给王恕带饭的事胎死腹中。
第二天早上,陈青果进教室时,王恕已经在座位上了,他吃早饭,吃的是他从家里带的饼。
陈青果装在书包里的那份早饭没了去路。
到了中午,陈青果去食堂打饭,王恕走她前面,打好饭菜回教室,无视其他人的眼光,径自吃了起来。
晚上也是如此。
他什么也不说,只用行动告诉陈青果——你向我伸过来想拉我一把的手,我不会去握。
陈青果被喜欢的人这样推开,伤心是有的,不过她冷静一想,王恕一天三顿能别再吃馒头了就好。
这才是她的目的。
她真怕他伤了胃,以后落下病根。
陈青果开始监督王恕一日三餐,没再碰见他吃冷馒头。
一段时间下来,他脸颊长了些肉,气色好了许多。
桌洞里的情书日益增多。
陈青果两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
化雪比下雪要冷,教室里没空调,四面透风冷气无孔不入,住校生早读会从宿舍装一瓶热水揣到教室,两手捧着捂暖,走读生全靠意念。
陈青果帽子都没摘,整个人缩成个球,困死了,八百年没睡过觉似的。
两节语文课下来,陈青果两个眼皮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她故意把笔丢地上,趁弯腰去捡的那个时间,闭眼睡一下。
老师在黑板上写重点,陈青果在书上记笔记,全是睡眠体。
实在是受不了,陈青果问前桌要了风油精,在太阳穴上涂了点,熏得睁不开眼睛,更想睡了。
造孽啊!
陈青果用余光瞥王恕,见他在转笔,她在本子上撕下一部分写了什么,把纸条挪到王恕视野里:[你困不困?]
王恕看了眼纸条,写下几个字,将纸条推回去。
纸条上多了一个字,是赏心悦目的行楷:[困。]
陈青果没想到王恕会跟她在老师眼皮底下传纸条,她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在他的回复下方写了一行字,用胳膊压着纸条,一点点蹭到他那边:[那你怎么不睡?全班只有你在课上睡觉,老师不说。]
王恕转了转笔,在她的话后面写:[想不被说,就考年级第一。]
陈青果:“……”
纸条又被她推给王恕:[所以你既然很困,为什么不睡?]
王恕没有再回她了。
那承载着他们首次对话的纸条被她夹在书里,时不时地拿出来摸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