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玉发话,顾姓三人都松了口气,如今一行人中虽有元婴坐镇,但若是招摇仙山想拿他们,还是轻而易举。
更何况这位叶前辈与他们并非深交,关键时刻,也不敢保证一定会搭救。
几人说走就走,埋头赶路,叶棠玉、容与、顾远之、顾离几人话都不多。只定光和顾辞羡略微话痨了些。
一路上都在聊着叶棠玉昨日历劫一事。
顾辞羡经此一事,显然已经非常敬佩叶棠玉,接二连三的溢美之词,听得定光很是顺心。
就这样走了快半个时辰,叶棠玉的脚步一顿。
“怎么了?”几人不解。
白日里,日光正盛,照得人头晕目眩。
顾离出言催促:“停下来做什么,快往前走,快来不及了。”
“是啊,叶前辈,快走快走,就要赶不上了。”顾远之也紧跟其后。
“赶不上什么?”一直和定光讲着小话的顾辞羡心中不解,朝自己的同伴看去。
却见两人双目失神,一副迷了心志之相。
“破!”叶棠玉单手结印。
随着叶棠玉的话音落地。
眼前之景散去,白昼霎时变成黑夜,而几人此时正处在一片雾气之中。
叶棠玉抬头朝前往望去,雾霭深深处,一座城池在其中若隐若现。
“这是哪里?”迷障被破,顾远之和顾离也恢复了清醒,看着四周茫然无措,他们不是要下山吗?
叶棠玉挥袖驱开了几人面前的雾气,众人抬眼望去,百步之远的地方,城门牌匾之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酆都。
顾姓三人皆是一愣。
“这不是生者不入的鬼城吗?我们难道已经死了?”顾辞羡说完这话,冷汗直冒。
“三魂七魄具在,还是活人。”容与闻言解释,“有小鬼借招摇仙山禁制之力引我们入局,若非阿玉察觉,再多走一会儿,一无所知地进了酆都,才真会有性命之忧。”
生死簿
“小鬼引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替死鬼?”顾辞羡咽了咽口水,“我以前听山里的同门说过,有的鬼会故意引人做替死鬼。”
“也有可能是结了仇啊。”定光踮起脚,伸手搭在顾辞羡的肩上,压低声音,故意阴恻恻地吓他,“你有没有和鬼结过仇啊~”
顾辞羡被他的话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故作镇定地开口:“你可别在这儿吓我,我又没做过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
两人三言两语斗嘴间,倒驱散了些这鬼道之上的阴冷之气。
“好了好了,别闹了。”见两人闹得没完,一旁的顾离出声阻止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进还是不进。”
众人齐齐看向叶棠玉。
叶棠玉是他们中修为最深的,进或不进,她拿主意最令人信服。
“已经没有退路了。”叶棠玉示意他们往后看。
幽森的夜色之下,雾气茫茫,早就看不清往回走的路。顾离抽剑朝那雾气劈去,剑气无声无息地融入雾气之中,没有任何反应。
“会不会又是入了谁的梦。”顾远之犹豫着开了口,“也许和在定光秘境中一样,我们现在入了什么新的秘境。”
“是不是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叶棠玉向前望去,酆都距他们不过百步之遥,城墙之上,挂着一排红灯笼,而城门之外,则长了棵老槐树,盘根错杂,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前。
阴风阵阵,伴着几不可闻的低喃声,顾辞羡听得脸色发青,眼睛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看,城门前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周围缭绕着淡淡的雾气。
槐树枝歪歪扭扭朝不同方向伸展着,顾辞羡越看越觉得像是干尸的手臂抻着要勾人。
顾不得定光的嘲笑,顾辞羡紧紧抓着定光的衣服不放,默默离那颗槐树远了些,他虽然是修士,但自小就十分害怕凡间流传的那些鬼怪志异,生怕哪儿蹿出个双眼渗血的红衣女鬼,又或是来个脸色发青,咿咿呀呀的鬼婴。
“是秘境的可能性很小。”叶棠玉扫了一圈,“这里的鬼气太重了。”
顾远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只是筑基,不能和叶棠玉一样直接辨认出鬼气,但是秘境借由灵力所构成,眼前的城池显然不是。
“我们真的非进去不可吗?”顾辞羡见叶棠玉走到那颗槐树之下,就要推开破败的城门,哆哆嗦嗦地开口,“要不叶前辈,你直接敲晕我将我带走?”
“说什么呢。”顾远之拧着眉看他,“若这真的是酆都,必然危机重重,你晕了给谁都是添麻烦。我们虽然只是筑基,但真遇上事儿好歹能出分力。”
顾辞羡并非不懂这个道理,听顾远之说完,苦哈哈地朝叶棠玉一笑:“叶前辈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话说一半顾辞羡目光落在叶棠玉上方的槐树枝叶上,他怎么总觉得那上面的雾气在朝着叶前辈抓啊。
叶棠玉在原地安静地等顾辞羡将话说完。
“走吧,别耽误了,辞羡师弟只是吓懵了,多吓吓就好。”没等到顾辞羡,倒是一旁的容与先一步来到叶棠玉身边,伸手将低矮得有些过分的槐树枝拨开,笑着低头对上她的眼睛。
又看向顾辞羡,朗声道:“师弟是须臾门内门弟子,在外可不能丢了师门的脸面。”
顾辞羡揉了揉眼睛,方才那股雾气在容与接触到的一瞬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再看过去,已经察觉不到什么异常,许是自己看错了。
听到容与的话,想着不能给师门丢脸,顾辞羡一咬牙道:“是这个理!叶前辈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