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好好完成任务,带回定光,这样说不定还能求几枚仙丹。
可惜秘境之中,终归是她拖了后腿,从前觉得他们剩下的三人中,哪怕只有她一人记得小青也是好事。
所以师长让他们斩凡缘时,她偷偷吐掉了那枚仙丹。
可此次秘境之中,若不是她的记忆作祟,他们也不会深陷其中,虽然因仙丹之力,辞羡和阿离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并未责怪她,但她却不能若无其事地当成什么也没发生。
顾远之从储物的法器中,拿出一枚光滑圆润的丹药,定定地看着它。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也许真的错了,斩断凡缘,忘却过往,她不应该再执着了。
顾远之仰头,将那枚丹药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夜风习习,山洞外的树林发出细碎的声响,也吹乱了顾远之的长发,拨开脸上的发丝,顾远之有些迷茫地打量着四处。
自己不在山洞里调息,在这里做什么?
脑中似乎闪过什么画面,细想下去,却一无所获,循着月色,顾远之朝山洞之内走去,拖长的人影,一点点融入了黑暗之中。
修整了一整夜,叶棠玉从调息状态中醒来。
天光已经大亮。
容与逆着光背身站在她的身前。
“容与。”叶棠玉开口唤他。
听到声音,容与侧身,光打在他的脸上,白得发亮。
“见你在调息,就没喊你。”容与半蹲下来与她讲话。离得近了,叶棠玉才看清容与毫无血色的双唇。
“你旧伤又犯了。”叶棠玉拧眉,进阶元婴以后,再看元婴以下的修士,即便他们没有运转灵力,只要叶棠玉想,便能大致看到身体情况。
“灵力逆行,灵台受创。”叶棠玉打量着容与周身,“你这到底是——”
“无碍,回仙山去领些治内伤的丹药就好。”容与弯眼,“阿玉不必过分忧心。”
“你们凑这么近干什么!”一旁呼呼大睡的定光刚醒,便看见自己的大白菜和那个心术不正的修士凑在一处,气不打一处来,几个跨步,就将两人隔开。
“离远点儿,离远点儿。”定光将容与推远了些,又看向叶棠玉,“小叶子,你没事儿吧?”
叶棠玉摇摇头,本想着要不然和定光说说,让他别太排斥容与,但转念一想,定光一身反骨,劝是劝不得的,指不定更加逆反。
便断了这个心思。
好在容与并不与定光计较,若是容与的性子像师长那样胜负欲极强,一魔一剑吵起来,才真是会让叶棠玉头疼。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容与身上。细细看去,不难发现,因着旧伤的缘故,容与虽有意遮掩,但眉眼间还是带着几丝倦意。
见她看过来,容与目光柔和地朝她浅笑。
让叶棠玉想起她十岁筑基之后,短暂养过的一只白狐。
那只白狐灵智未开,受了伤被她捡到,养伤的日子里就爱躺在她院儿里的石桌上晒太阳,也不爱动弹,谁来了都是副爱答不理的困倦模样。
只有在见到她时,才会乖顺地凑过来蹭蹭她的掌心。
叶棠玉忍住朝容与招手的冲动。
容与是魔尊转世,又不是会化形的狐貍,怎么会颠颠儿地跑过来。
“叶修士,现在可否启程?”山洞之外传来顾远之的声音打断叶棠玉的思绪。
叶棠玉没多逗留,出了山洞。
刚一见面,就见顾辞羡神情激动:“容师兄,叶修士,你们昨晚听见动静了吗。这山里有元婴修士渡劫。”
“知道,是我在渡劫。”叶棠玉没想着瞒他们,也没什么好瞒的,修仙界还是以强为尊,逐月仙山的人在接到她成了元婴的消息后,对他们也会更客气些。
顾辞羡闻言傻了眼,顾远之和顾离也满脸讶异。
“敢问叶修士不,叶前辈如今年岁?”还是顾离最先反应过来,开口询问。
“现在修仙界可以直接问年岁吗?”叶棠玉想起此前问容与年岁的事情,生出了些好奇。
没曾想被几人误会,顾辞羡连忙替顾离道歉:“叶前辈别和他计较,他性子就是直了些,没坏心思,若有冒犯,还望见谅还望见谅。”
这样一通下来,叶棠玉也不好再多问,遂闭了嘴。
顾远之是三人中最沉稳的那个,此时站了出来,说出了她打探到的消息:“叶前辈,现下情况有些变数。”
叶棠玉朝她看去。
“今日一早,我们御剑时便受了阻碍。”顾远之掐诀,召出她的佩剑,那佩剑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没坚持几息的功夫便坠落在地。
“几个时辰前,我们还能勉强御剑来此处寻你,如今无论灵力如何驱使,这剑就是不听使唤,无法升空。”
“我方才在附近查探了一番,似乎是招摇仙山下了禁制,方圆百里,不可御剑而行。”
听她如此说,顾辞羡和顾离也有几分惊异,他们清晨御剑时,虽觉阻碍,但都没有细究。
叶棠玉抬头打量着四周。
高空之上,肉眼难及之处,确实有禁制所成的结界,其中蕴含着仙山之力,元婴也会受限。
衍书第二不可能毁约,若是衍书第二将他们之间的事和盘托出,招摇仙山的人早就该循着他们的灵力追来了,不会只是设禁制这般简单。
想来是秘境一事败露,定光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出,招摇仙山戒严了。
“无碍,那就步行下山。定光失踪,招摇仙山戒严也正常。”叶棠玉下了决定,几人本就是修士,脚力和凡人不同,即便不能御剑,半个时辰也能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