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年开着自己那辆古董奔驰往周山的赛车场去。
路上放着平缓的音乐,窗外有风声在响。
如今市面上在用的飞行器多半都是周家的,飞行器的改版周玉程在22岁那年做了升级,自他之后,市面上的飞行器全用了他家的技术。
周玉程怎么不是天才。
他做什么都赚钱。
哪像他。
郑锦年将迈凯轮拖到场子外头的空地上倒过来修,他躺在车子底下,一躺就是两个小时,修着修着,天都亮了。
早晨和着微微细雨,山上吹起了北风。
郑锦年修车为图方面,脱了西装,身上只穿了一件露臂的白色背心,汗水浸透了身体,这会儿背心紧巴巴贴着胸膛,风一阵阵吹来,有一骨透心的凉。
忙了半个早上,郑锦年饿的头发昏,工作人员拿来面包和热水,郑锦年和一道修车的师傅两人并排坐着,谁也不说话,就着热水啃面包,像是都饿惨了。
郑锦年哪怕再饿,吃相也是好的。
吃过早后,郑锦年罩了一件一次性的塑料雨衣,又钻到车子底下修车去了。
远处山上会馆里,周玉程拿下望远镜,镜头在手心里哆了两下,他又重拾起望远镜,朝远处看。
咦,啃面包的人不见了。
“周总,打点好了,周山赛车场的负责人说那辆镇馆之宝的奔驰能借,一会儿就给您送来。”
玻璃室的沙发上躺了一堆通宵达旦陪玩的公子哥,他们谁都没有周玉程精力好,消耗了一整晚,这会儿还有劲。
周玉程不光有劲,他还兴致中来:“甭折腾了,我自个儿去。”
太子爷想一出是一出,众人只能作陪。
这时候天上下着细雨,身边三个保镖给周玉程罩着伞,一帮公子哥跟在身后,萎靡不振,一人罩着一身黑大衣,频繁打着哈欠。
周玉程被人领着,往正门里去,走到近门口处,周玉程停了脚,往后连着退了四五步,身边人不明所以,20多个人随着他的步伐往后退。
众人顺着太子爷的视线往下望,也望不出什么名堂。
底下是缺口,像是悬崖削了一块峭壁,留作修车的空地用,空地上还停了好些车。
周玉程站在缺口处不到五米的地方,往下足足望了一分多钟。
斜风细雨不须归,车子底下的郑锦年抹了一把被雨水糊湿的脸,拿手腕又擦了擦下颚处的细汗和雨珠,攥着扳手,一个翻身,他从车底下跳了出来。
扳手随手扔在工具箱里,郑锦年面上含着点畅快的笑意,伸手摘黢黑的白手套——
一点点零星的笑意也彻底散了。
郑锦年慢慢抬高头。
峭壁上方,乌泱泱的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向他招手,唤:“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