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顿了顿,反问:“国君以为呢?”
襄君总觉得挨了骂,一时还不了嘴,又不敢轻易附和,免得更招来些奚落,左右相顾却无处可藏,只得默默地又掷了箸,总算得了个不大不小的数,行过棋便可竖棋成骁。
正在此时,王宫禁卫破门而入,带刀闯进宫室。
有人朗声宣读:“襄君于王畿擅动兵戈,妄图谋逆犯上,传辅政之令,将襄国一行收押。”
王都风云,果然以襄国开刃。
闵煜望着棋盘轻叹:“眼看就能‘入水牵鱼’了。”
竖棋成骁,便可入棋盘中央一道“水渠”,吃了对方的“鱼”棋,得博筹二支,待攒够六支博筹,便是胜出了。
他一面低声叹着,戚言与之同声,向着禁卫横眉冷喝:“谁敢!”
传令的宫人道:“戚上卿,是辅政的意思。”
戚言冷声:“哪位辅政?”
宫人顾左右而不言。
“是晏君。”邵奕跨入门中,姿态悠游,好似置身事外,寻热闹的看客一般,“都持刀闯进殿里来了,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天子骤然崩逝,留下五位辅政大臣扶持幼主,正是那王室同宗的晏赵渚卫那四位国君,与一位外姓的邵大人。
姬姓四君中,又以晏君为长。
“邵大人这是来‘力挽狂澜’了?”戚言冷眼看着他。
“不敢当,上卿又岂用在下相帮,我不过替人带句话罢了。”邵奕当真袖起手来。
“有道是独木难支,孤掌难鸣,王畿不比襄国,龙困浅滩,恐怕也难于腾飞。”
戚言笑得也冷冷淡淡:“谢过邵大人好意,不过我见邵大人,出奔王畿不过数月,过得也是风生水起。”
“幸得贵人青眼罢了。”邵奕笑得谦逊,仿佛十足真诚。
戚言半句也不相信。
反了,是说反了,他说的话,全该倒过来听。
该是贵人得他青眼,方才风生水起,搅弄风云。
嫉妒
“不知我襄国何罪之有?”
闵煜终于从棋局难胜的悲痛中回神过来,和声问道。
宫人道:“襄公理当心知肚明,若非国君暗中传令,襄国的华将军为何突然率兵强闯宫阙?”
华将军?强闯宫阙?
闵煜眼眸微垂,深思不过转瞬之间,很快又抬眼,语含宽慰道:“兴许是听了些无端流言的教唆,擅闯王宫的确是莫大的错处,待回襄后,孤必定对他严加惩处。”
宫人扬声:“襄公意图包庇重犯,不怕自己的罪责更加一等吗?”
“大胆!”戚言冷声呵斥道,“襄君乃是一国诸侯,岂容你一介传令宫人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