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离襄国远,闵煜的目光不由得闪动两下,笑着说:“戚相若能封君,竟还愿领我襄国的相印?”
戚言奇怪地看他一眼:“小国之诸侯等同大国之上卿,国君莫不是自谦久了,忘记襄君也位列公爵?”
虽然常说襄国贫弱,可这也是与万乘霸主比对,真要算起领土、爵位与国力,襄国在中州还是有名有姓的。
闵煜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嘴角含笑:“与万乘霸主比邻,实在不敢自称大国。”
戚言睨他:“国君若是想要吞了靖国,筹谋三十载,或可一战。”
襄君清咳一声:“倒也没有这个意思。”
襄国饱经战火,修养生息方是正道。
王宫里又有钟声回荡,编钟成曲,庄重华美得无以复加,却越发显得宫室寂静空荡。
戚言伴着钟声落了一子,白玉制成的棋子磕在棋盘上,声音清脆极了。
“盼望这幕戏能早日唱完,”她叹道,“我有些惦记雪锦了。”
来时花了两个月,回也要有两个月,算下来戚雪锦就该有半岁了。
半岁的猫儿,大约已不能捧在掌心里了。
王姬脚步匆忙地回了自己的殿室。
一进门,却见早已有人等候在案前。
她脚步一停,待身后的内侍将门关了,方才走到他面前。
“邵先生。”她道。
邵奕正独自摆弄着一盘棋,听闻王姬唤他,也不抬眼,黑棋白子交错着落下,不紧不慢,游刃有余。
王姬见状,心中不禁比对起窗前对弈的那两人,不由得嗤笑:“邵先生形单影只,倒是极有闲心,不知纡尊降贵,所来何事?”
邵奕仍未抬头,只悠然道:“不做什么,来看看王姬的热闹。”
王姬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她哂笑:“邵大人不也没能说动故人?听闻三位颇有渊源,邵大人的面子却不比我大。”
邵奕落子未停,充耳不闻似的:“外加提醒王姬,天子走得不大光彩,有些事拿到明面上,大家都不好过。”
王姬眸光微动,却笑:“邵先生费心了,几位叔伯大抵也是这么想。”
“我若是王姬,宁可忍过那一时。”邵奕忽然没头没尾地道。
案前的女子冷笑:“邵大人是巴不得我能嫁与襄国君吧?”
当初这主意说不定就是邵奕出给先王的,许靖国不成,就许襄国,王室的脸面无所谓,王姬的意愿也不重要。
能顺带着拆散他那旧相好与旧相好后找的新欢就行。
与她那亡兄疯癫到了一块儿去,难怪颇得信重。
想着便忍不住酸他:“说来,这二位看着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般配得很,我见邵大人约莫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