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两位……”
边易有点无措,瞥了一眼小少爷,发现小少爷也在盯着他看。
“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来给你做治疗的。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来面试的原因是什么?”
“啊,我……嘶!”
边易抽气出声,却发现居棋诺面上表情没有丝毫更改。
哎哟不就比自己大了一两岁,怎么还是个人精呢,这都骗不着。
“我的话嘛……其实是家道中落,家中出了点儿问题,父母都不在了,只能靠自己养活,所以趁着刚毕业还能找到一份工资可观的工作,能干就干呗。都这种情况了,谁还奢求考研不考研的啊。”
说谎话就是要真假掺半才有可信度。
即便是小少爷日后掺一手去调查他的身份背景,阿尧那边也已经跟他打过包票了,除了家道中落真的能查出来之外,没有人能意识到他家里出的事情和居家有关联。
虽然他不清楚阿尧是怎么做到那样信誓旦旦的,但这份工作能到手,也的确有阿尧一份力。
再者……他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这番说着说着,就连气氛都变得沉闷了起来。居棋诺看出来了其间情况,没有再往下问。他嘱托了两位医疗人员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边易抬头看了一眼医务室里的钟。
深夜一点多了啊,也是时候该睡觉了。
等这两位医疗人员为他缝合好了伤口撒上药裹上足量的绷带,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多。边易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半。
实在不是他想睡这么久,但前一天大半夜的被东家这样折腾着去面试,末了还来了一趟体力活动,受了伤等着俩医务人员在自己手心里一针一线左右横穿的,要有多刺激就来得多刺激,精神上身体上备受折磨,一大清早的又没人来敲门喊他起床,那可不得好好睡一大觉啊。
边易刚刷完牙洗完脸,正打算趁着没人,悄悄把自己带来的文件再整理一下的时候,就来人敲门了。
来敲门的人动作轻柔,边易也就没敢大喘气,迅速把东西收拾起来了就起身,也轻柔地把门打开来。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穿着这幢私人别墅里女仆们的衣装,但胸前别着一枚精巧的别针。
他定睛去看,发现那个别针上的标志,是居家的家徽。
居棋诺果然与居家有密切联系。
不过对着这样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边易也不好多有什么别的情绪,便轻柔地发问:“阿婆,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说小少爷那边有事要找我?”
“我是这儿的女仆长,小边是吧?你就叫我姜婆婆就好啦。小少爷那儿确实在找你,虽然你昨天受了伤,但今天至少得先将工位交接的事情处理一下,要不然明天就来不及熟悉工作内容啦。”
姜婆婆冲他招招手:“来这边儿。”
边易撺掇了一下自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工整一些,然后就锁上了房间的门,跟着姜婆婆离开了。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一个双开大门的门口。
姜婆婆一推开,示意边易走进去,踏脚进去就是一张花纹精细的绵软地毯,放眼看去是相当完善的各类配置——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迎客会厅。
而小少爷居棋诺就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端着骨瓷茶杯喝着浓郁的红茶。
看到边易的到来,他缓缓放下茶杯,眼神意味深长地在边易身上打量了好一番,噙着笑冲姜婆婆扬了扬下巴。
“姜婆婆,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哎,都准备好啦。”
边易总觉得后脑勺一阵头皮发麻,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随即顺着居棋诺的示意转过头去看姜婆婆。
只见姜婆婆推出来一架人形台,上面挂着一套十分规整的女仆装。
而姜婆婆笑意盈盈。
“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边易冷不丁吞咽一口口水,只觉得连吞口水的时候,喉咙都跟着刺喇喇的。
居棋诺抬起手,把下巴撑在手掌中,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当然是让你穿女仆装进行女仆长的交接工作啦,边先生。”
我没有奇怪的岔劈啊,少爷!
边易盯着那一身看起来犹如量身定做,合身得不能再合身的女仆装看了许久,终于确定居棋诺一定是早在笔试的时候就相中了他——
他的眼睛就是尺!他们家没出事之前,主要在做的贸易就是服装行业,他妈妈更是个服装设计界的一把好手,自小耳濡目染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前这套女仆装,肩宽胸围腰围完全就是照着他的围度来做的啊!
一个晚上不可能这么迅速做出来,更别提他并不认为所有人都具备以目为尺的技能。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他暴露了!
“这套衣服是按照你在面试表上填的自身围度来定做的。由于不确定到底谁能通过面试,所以每一个人,我都安排下去,做足了两套换洗。”
只见居棋诺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就有女仆又从外面推来了两架人形台——与第一套让边易看到的女仆装完全一致,围度也完全一致。
等等,面试表上填的……?
边易稍愣,他对眼前呈现出来的一切太过震惊,以至于完全忘了还有这茬事——当初填面试前的表格的时候,他自己亲手填上了自己的各类围度!
当时还在吐槽说“怎么还要围度,这居家的小少爷该不会是变态吧”呢,如今却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