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叹了口气,满是忧虑:“总觉得木枝不对劲儿。”
看出他的担心,贺渊也不免跟着忧心:“那要不要回去看看。”
“算了,他真想装的时候,嘴里没有半句实话。”苏子衿摇了摇头,又继续说:“明天还是得带他去医院看看。”
回到家后,由于起得太晚,两人都没有什么睡意,贺渊就抱着苏子衿窝在沙发上,跟苏子衿一起看电视,飞天也趴在旁边,时不时被贺渊的脚踢一下,然后好脾气的挪开了屁股,趴到沙发另一边去了。
怀里的人忽然开口:“贺渊。”
贺渊收了收手臂,声音有点低沉:“嗯?”
“我怎么没见你抽过烟?”
借着身高差,贺渊把头搁在苏子衿的头顶,声音从上方传进苏子衿耳朵里:“戒了。”
“戒了?”
“嗯”
“什么时候戒的?”苏子衿疑惑的侧头看他。
贺渊想了想说:“在医院照顾你的时候。”
苏子衿若有所思的看着贺渊,然后抬头在贺渊嘴上亲了一下,“我爱你。”
贺渊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住他,趁喘息的空隙,在苏子衿耳边说:“我也是。”
两人在沙发上腻歪半天,一道铃声响起,苏子衿推开贺渊,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停……电话……”
贺渊从苏子衿身上起来,不满被打断氛围,拿过手机看,不是自己的,苏子衿也看到了,是他的,手机在地毯上,贺渊把手机递给苏子衿,手却没松开,搂着看他接电话。
“喂?”
“你好,请问是木枝的弟弟吗?……”接下来的话苏子衿已经记不清了,恍惚的被贺渊带到医院,站在病房外才回过神来……
过往
木枝躺在病床上,跟以前住院的样子毫无两样,这让苏子衿觉得飞来c市的木枝不存在,他们还是在国外常住的医院里,木枝也跟绝大多数时候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睡觉。
贺渊跟着护士办完手续回来,看见苏子衿还是站在病床前没动,看着机器上微弱的心跳发呆,上前拖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蹲在苏子衿面前安慰道:“没事的,医生说他现在只是昏迷,会醒的。”但贺渊没说的是,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听着贺渊的安慰,苏子衿也只是低着头,喃喃自语:“他有心脏病的,不该听他的,不该留他一个人在酒店,不该让他留在c市,我应该陪他回去治疗的,马上就要治好了,他马上就能好的……”
对苏子衿说的话,贺渊没办法给他其他安慰,这不是能人为控制的,他抱住苏子衿,轻拍着他的背说:“没事的宝宝,哥会没事的,我陪着你等他醒。”
苏子衿就这样沉默的任由贺渊抱着,忽地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来,着急的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第一次没人接,他紧接着又打,幸而这次通了。
用一口流畅的德语问道:“rolf,木枝离开之前的情况怎么样?”
这是木枝一直以来的主治医生,他跟苏子衿已经很熟悉了,没见过时就总会通过不同号码打去询问木枝的情况,替他缴费,是木枝身边唯一的人。
他应该是猜到了什么,没有疑惑,直接对苏子衿表示遗憾:“很抱歉,衿,我早该告知你的,但木也是我的朋友,那么久以来,我看着他是何等的辛苦,所以在他让我不要告诉你的时候,我也违背了规定选择替他隐瞒,这不合常理,但木需要这样,我想,万一他能因为心态多坚持几天呢,也许现在时机到了,你也该知道了……”
“在木枝离开之前,我们给他下了病危通知书,最多撑不了五天,长久的病痛让他看起来与往常差别不大,但没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撑着,现在看来,还去中国找你了……”
挂断电话后,苏子衿也还是愣愣的,那番话贺渊也听到了,他不懂德语,但看苏子衿的状态也知道情况很严峻,“我马上联系最好的医疗团队……”
苏子衿拉住往外走的贺渊,只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用了……他已经受不起折腾了……”
他了解木枝,他要是想挣扎,就会让苏子衿回去,而不是来c市找他了。
病床上的人像是感知到什么,毫无预兆的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他醒了,贺渊连忙去叫医生,木枝像费尽力气拨开氧气罩,叫停了贺渊:“别喊了……吵”
苏子衿握住木枝的手,话还没出口,眼泪先落下,砸在木枝手背上,砸进了他心里。
木枝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微得可怜:“哭……什么,不是早该知道有这一天吗?”
苏子衿还是没搭理他,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木枝喘了口气,闭着眼睛说道:“去,你去给我买点咖啡,让我续续命。”
苏子衿无视他无理的要求,木枝继续说:“你知道我没多少……时间了,这是报复我,让我死前还有遗憾啊……我都多少年没喝过了,都快忘了什么味儿了。”
闻言,苏子衿动了动,贺渊说道:“我去吧。”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木枝说:“子衿去,我想跟弟妹说说话。”
苏子衿狐疑的看了木枝一眼,还是听从的出门了,见苏子衿离开,贺渊坐到椅子上,“怎么了哥”
木枝没有费力的再牵扯起嘴角,缓了缓对贺渊说:“说话费力,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要是不说,你可能也永远都不知道了,苏子衿就我一个亲人,我要是走了,就多拜托你……我也不想你们之间有误会,坦诚才能长久,但我了解苏子衿,这种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