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是不是一厢情愿呢,与其在犹豫不决中浪费光阴,不如就再给自己一刻的时间,做当下想做的事吧。」
阮静筠弯下腰,将双脚缓缓的从高跟鞋中退了出来,方才轻手软脚的朝着沙发旁走去。
茶几上的小壶中的水已经凉透,大概还是悄悄藏着说不出的别扭,她也没想着要去为他重新寻壶热的,便掀开茶杯,倒了满满一盏。
而就在这几个动作之间,阮静筠心头那些如同溶化般的软和竟又消散了些许。
于是,手中的那一杯原本属于傅斯乔的凉开水,便悉数吞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胸中的冷意顷刻间更加分明。
阮静筠又抬眼瞥向墙壁上摇摆的钟,理智终于彻底被寻回了。
她整理好表情,刚要提气高声唤醒傅斯乔,不想却忽得听见他在叹息。
明明是很轻的一声,也不知是周遭太过寂静,还是实在出乎意料,阮静筠只觉脑中被震得「嗡嗡」作响。
人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便被傅斯乔握住。顷刻间的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了他的身体与沙发围拢成的狭窄到不能动弹的夹缝里。
见傅斯乔借着灯光微眯着眼睛看自己,阮静筠一瞬间想到她方才因他而起的种种反复作为,都被此人收在眼底,心头一瞬间涌起又酸又涩的恼意。
“你装睡?!”
回答她的是他嗓间黏着的久未发声的低沉哑意。
人好像还未完全清醒,他的语气中却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傅斯乔的唇几乎贴在阮静筠的耳廓上,喃声道:
“傅太太,你终于回来了。”
阮静筠方才硬起来的心肠,因这一句话又隐隐泛出了毛茸茸的痒痒的暖,她几乎要在那温阔的怀中失了神,却又在傅斯乔的吻落下来前,以手抵住他的唇,问道:
“我让郑怀帮我雇的人呢?”
离别的一千个日夜里,傅斯乔想过不少他们再见时,她会说的话。欣喜的,质问的,甚至只是默然……这都没有关系,但总归应当是关于他们的。
可他绝不曾想到,她竟会用平心静气的从容语气,问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女人的冷静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摆给外人看的。
傅斯乔心底升起了一丝燥意,随口答道:
“阿怀叮嘱了吴妈,让她明日清早再过来。”
话音方落,他便垂首又要去擒她的唇。
阮静筠偏头再躲,嘴里更是冷硬的说:
“我不要你家过来的人!”
傅斯乔这次倒是没再回话,只是抬掌将阮静筠偏开的头扳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