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你刚才说话的态度语气和那群人可有分别!”
韩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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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毫无分别!
非公子拥有一身才学却被人嘲笑口疾,那女娃传授治理蝗灾之法却被自己嘲笑其私生女的出身,如此一比较,自己当真与当初那些嘲笑非公子的人态度毫无分别!将那群人的嘴脸放在自己的脸上,韩治冷汗都浸湿了后背。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公子,是治的错!”
今天在医馆闹事本就差点坏了公子大事,后来自己对公子所求之人的态度又轻蔑不屑,接连两次犯错后,自己还是一副不甘心不情愿不知悔改的模样,难怪公子要将自己赶回韩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韩治被韩非点出错处后深感羞愧,甚至羞愧到想要掩面痛哭。
只听‘扑通’一声,韩治跪在了韩非面前,痛哭流涕的喊道,“公子,请在给治一个机会吧!治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请公子不要赶我走。”
心情复杂的韩非:“……”
不是韩非狠心,而是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坏事便是举国之难。但瞧见韩治面露的悔恨之色,韩非本想狠下来的再次动摇,到底是自家看着长大的孩子,韩非在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你……咳咳……当真……咳……改过?”
“是的,公子!”韩治大声痛哭的喊。
“……好吧……咳咳……那你就先留下吧……咳咳……”韩非了解韩治的性子,虽然有些眼高但认死理,如果有些改过也不是不能留下,但是……“那一会儿你跟我……咳咳……去医馆……跟……跟那位被你污蔑的大夫道歉……咳咳……”
“诺。”能被自家公子松口留下,对韩治来说已是莫大的恩典,因此面对韩非的命令他自然是无条件听从。
得到韩治快速且肯定的回复后,韩非这才放下了心。肯低头,就说明韩治悔改之心为真,如此到面见秦王太后之女的时候,他也不怕节外生枝了。不过要怎么面见那位,韩非还得在私下好好斟酌一番。
事后,韩治听从韩非的命令,当真老老实实的去给那位李大夫道了歉,并且还无条件在医馆给对方干了半天活,把李大夫哄得高兴后,才回去跟自家公子述职。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韩治此次前去主动道歉都做好被李大夫刁难的准备了,然而他到底还是小瞧雍城名医李大夫的胸襟。在知晓韩治来意后,李大夫便只是按照一般医馆帮徒一样使唤他,甚至在遇到某些疑难杂症的时候,还特意讲解治疗方法给他听。
在战国时代,知识的传授是排外的,除了上层贵族文人阶级垄断‘诗、词、礼、乐’,就连工匠、医者、农家的知识也不会轻易外传。面对韩治这个曾经侮辱污蔑过自己的人,李大夫也能做到不偏不倚的教授知识,其秉性简直堪比‘圣人’,本来只是因为公子命令才来道歉的韩治内心更为羞愧了。
“李先生,这么重要的医理知识你就这么教给我,这样真的好吗?”
人家收徒都是为了百年之后传下衣钵,可是李大夫……不对,应该成为李先生,因为他传授自己知识了,所以便要称为先生。可是李先生明知道自己来医馆的目的,根本不会待很久,为什么还会如此不计前嫌的教授自己医理呢?难道李先生真是‘圣人’不成!?
听到如此疑问,李大夫对着韩治翻了个白眼,一把年纪的人还做这等小儿动作,只叫人忍不住说一句‘老顽童’。
“你以为老夫想教你啊,要不是看在你家公子给的赔偿金太多,老夫受之有愧的份上,谁想教你这个愣头小子!”
本来还眼泪汪汪的韩治:“……哦”
一腔感动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要我说还是你家公子讲道理,人家不要那药方就直接开口拿钱换掉,哪像你又是骂人又是打人的……啧啧,我看你家公子身体那么差,肯定也有你的原因在内,跟你气的。”
之前自己犯错,确实把公子气到差点厥过去的韩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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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跟你讲的这些医理,你就没发现都跟你家公子的病症有关!?”
李大夫一顿埋汰加数落,直把韩治说的抬不起投来。不过李大夫说这些医理跟公子的病情有关,韩治的耳朵又瞬间支棱起来,疑惑道,“可是我看那些病症,要么是冻疮、要么是关节疼,可我家公子乃是风寒之症,这关系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我就说你这小子,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李大夫张口想骂人,但转念一想又憋了回去。这小子易怒易冲动,万一他再动手呢,现在能阻止他的人不在,他这把老骨头还是别逞这些口舌之快了,“风寒风寒,寒从哪里入,正是人身上的这些疮口。虽然我没看见,但是你家公子身上肯定有冻疮,关节痛亦是与此有关,只不过风寒是最先显现病症出来罢了!”
韩治:“!!!”
李先生说他没看见公子身上的冻疮,但是日常服侍公子的他看到过啊!至于李先生说的关节痛,韩治倒也听公子提过一两次,但每次公子提完就说无碍,没想到这也跟公子此次发病有关!李先生医术竟然如此高超,就连他们没提过的病症,他也能看出来!
“先生果真名医,请救救我家公子吧!”韩治只恨自己当初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将这名医得罪死,幸好对方心胸宽阔不计前嫌的教自己救治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