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自己曾提过几年前修炼时不小心出了岔子,真气逆行,内府有损,最后成了头疾,必须要靠冰月草镇痛,又避免被别人发现这一弱点,便直接将其炼制后放进烟斗中,以掩人耳目。
周则蹲在闻厌身前,见人一时疼得动都动不了,因为弯着腰,背后的蝴蝶骨呼之欲出,随着呼吸起伏,看起来脆弱又单薄。
他没忍住,抓住了闻厌垂下的手,再一抬头时却愣住了。
今日闻厌穿的衣裳领口有些宽大,弯着腰时,从周则这个离得极近的距离看去,就会见到有浅淡红痕从锁骨蔓延出来,透出几分暧昧的端倪。
周则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难以置信地盯着露出的那一小块艳色:“楼主……”
“放开。”闻厌道。
周则顿时像是被烫到一般,慌慌张张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楼主恕罪,我,属下……属下刚才就是想替您诊脉,冒犯楼主,请楼主责罚。”
闻厌已经缓过来了,直起身靠在椅背上呼出口气,慢慢把头转向周则的方向。
不经意间露出的那点痕迹只现出了个引人遐想的影子,便再次严严实实地被掩盖在华贵的衣物之下。
周则抬起头,对上了闻厌的眼睛。
他此前从未觉得那双漂亮的眼眸黑沉得如此令人心惊,瞳仁中透不进一丝光亮,似让人无法脱身的深渊。
令人窒息的长久沉默中,闻厌终于转过头,起身慢慢往外走。
“楼主!”周则被闻厌的态度弄得越发不安,几步追了上去。
闻厌头也没回:“行了,没怪你。”
周则还是脚步未停,一路跟到门口,眼见闻厌推门就要离开,心知接下来的话会让对方勃然大怒,还是一咬牙问了出口:“您身上的那些痕迹……”
然而让他极其意外的是,闻厌非常平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
周则不敢挑得太明,伸手在脖子下方比划了一下:“就是这里……”
闻厌极轻地蹙了下眉,又很快语气平常道:“我知道。”
眼前人反应如此平淡,让周则心中一下子闪过了许多猜测,一股无名的妒火突然自心中升起,简直要把他一直以来的沉稳烧得一干二净。
他跟得更紧了,抢在闻厌迈出门槛前道:“您……”
被人回身用烟杆抵住了肩膀。
闻厌淡声道:“明正,你太放肆了。”
撂下这句话后,闻厌便收回烟杆,转身迈进了外面的茫茫雨幕中。
……
贺峋从信阁出来时外面又下起了下雨。
自从闻厌离开后,唐柏不知为何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再加上昨晚之事后,他对贺峋的态度便直转急下,一声没吭,直接往楼中的住处去了。
贺峋的心情却很好,面上挂着笑,撑着伞,推着轮椅,进到了外面的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