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让喉结猛地一滚,反扣住那只为所欲为的手,翻身把她拢在自己身下。
面对面的咫尺距离。
他只用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吻到她。
只要一点点。
林奚突然连呼吸都被迫暂停了。
她看着路清让暗流滚动的眼睛,第一次脑袋盛满浆糊。
他右手的大拇指还在她手腕处摩挲,缓慢的,由轻到重。
她甚至能感触到路清让指尖上的纹理。
激起她皮肤表面细密的战栗。
像是。
整座城就只剩他们两人。
连绅士运河的水流都静止般。
可路清让只是这样默不作响地看她半晌,眸中光硬生生掐灭,收回了手。
林奚终于把刚刚憋在胸口的气息轻呼出来。
用力拨开他,从沙发中逃出来。
她要回屋睡觉。
路清让的指甲在掌心嵌出淡色印痕。
不多疼,跟他快要收不住的情绪相比,这点痛轻描淡写。
他翻身坐回来,半躺着单手遮面,顺带遮住数日未休的疲惫。
落荒而逃的不是败将,进退不得的那个才是。
他不信命,有时候却偏偏得认。
“我怎么在你的房间睡觉?你在哪里睡?”
走到路清让卧室门口,林奚意识到个荒诞的现实——她是从路清让卧室走出来的。
“客厅沙发。”
路清让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林奚倒是隐约想起原因。
这一趟不是计划内的出行,所以她和路清让一直勉强凑活在码头附近的酒店。
昨天才搬来市区的华尔道夫。
跟路清让在客厅整理资料到十一点多,她浑身酸痛地去泡澡,结果愈泡愈清醒,万般无奈下让酒店送来了神经安定剂。
她倚在沙发上喝完——
就浑浑噩噩地躺倒了路清让的床上?
完整推理出前因后果,她的血液再次奔涌起来。
难怪路清让大半夜也还是工作装扮,想是他压根没能进自己房间换衣服。
算了,她按下这些芜杂念头,把理由委罪于华尔道夫的vann套房——都是雅白调与桃木梁的相似布局,酒店设计全责。
走到客几旁,拿剩下的安定剂往嘴里送。
“别——”
路清让转头制止。
他大步离开露台,走到她面前夺下那管药剂,神色严肃,“你刚刚……”说半截又不说了,只道,“有副作用,别吃了。”
林奚对这些不是自己医生开的药物也不大信任,但她别无他法。
现下睡意已散,但心脏却因过度缺眠而悸动着跳个不停。
她需要一点东西,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