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纳闷地看了看天:“主人,这才初春。”
“是吗。”
他近来常觉得热,估摸着是因为陈宝香,这人总是心浮气躁,他在她身边,也免不了被影响。
正说着呢,楼上又有人喊:“主家,小张大人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陈宝香吓了一跳。
酒席上起冲突是寻常事,尤其今日来的有很多都是武夫,她是做了些准备的。
但万万没想到,武夫们尚且老实,先动手的却是张溪来这个一向守礼的文臣。
陈宝香跑上去的时候,谢兰亭正拦着张溪来,小张大人双眼血红地喘着粗气,垂在身边的拳头还在颤抖。
在他对面,一个人捂着脸,火气上冲地骂:“也就是老子今天没带人,不然定叫你横着出去!”
这话谁听着不来气?小张大人原本都快冷静下来了,闻言又作势要上前。
陈宝香连忙过去帮着拦,想说银月还在这儿呢,哪能当她的面跟人打成这样。
结果话还没出口,她眼前就晃过去一道绯色的身影。
“嘴里还不干净是吧?还不干净!”银月抄起凳子就砸,“我现在就让你横着出去!”
陈宝香:?
身体在空中一个急转,她连忙改抱住银月:“你别弄伤自个儿,怎么回事啊?”
凳子摔在那人身上,银月还想再踢他,但陈宝香力气实在太大了,她动弹不得,只能转过头:“宝香姐,给你添麻烦了。”
“我倒是不怕麻烦。”她将银月抱远些,“可你这是哪一出?”
屋子里挤着许多人,有人在劝架,有人在找大夫,宁肃和九泉上去清场,将人都往厢房的方向赶。
等四周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银月的情绪才稳定些许。
她红着眼道:“那人是程槐立手下的,借酒装醉凑过来说要替他们将军试试婚,说是什么老家的习俗。”
这是什么话?
陈宝香火气蹭地就上来了,捋起袖子就要去追。
张知序一把捞住她,皱眉道:“听人说完。”
“这还有什么好听的,光这话我就得废他一条腿。”陈宝香挣扎,“什么腌臜人敢来老子的地盘上欺负老子的朋友,放开,老子弄死他。”
银月怯生生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我弄过了,他话一出口我就扇了他两巴掌,又把刚出锅的油肉片扣在了他头上。”
陈宝香挣扎的动作一僵。
她诧异地重新打量张银月:“啊……?”
“是他先惹我的,二哥哥说过,大盛律只罚挑事之人,还击者无罪。”
“我不是说你有罪。”陈宝香跑回她身边蹲下来看她的手心,“我是惊讶你力气居然这么大?”
张银月也是娇生惯养,力气自然不大,她是本就心里有气,又遇见这么个杂碎,气性上来也就不管不顾了。
本来么,好不容易等到宝香姐姐的帖子,高高兴兴地等着跟张溪来说会话,至少她是该跟他道歉的,上次连累他挨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