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开口,容与眸中笑意更甚:“阿玉,要不要与我赌上一把。”
道心
“赌什么?”叶棠玉见容与兴致颇高,并未扫兴。
“就赌衍书拜师是不是如传闻所说。”
叶棠玉转头看向台阶之上,七皇子已入殿中,早就见不到人影。压下心头的猜测,叶棠玉回道:“那恐怕这赌局赌不了了。我猜我们俩都会押这其中另有蹊跷。”
“如何赌不得?”容与踱步到叶棠玉身边,“若是共赢,便互赠彼此一礼,庆贺我们慧眼如炬;若是同输”容与略做停顿,似在思索,“不如就向彼此袒露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何?”
叶棠玉看向容与,沉思片刻后应下:“可。不过若是赌赢了,赠礼由对方来选,从梦中出去后便立契。”
容与看着叶棠玉,心中生出些可惜,此刻这番话非她用原貌说出,不过,观她如今的神态言辞,倒也大致能想象出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想要之物,才会如此笃定地立下契约。
“好啊。”容与弯眼,“便这般定下了,阿玉可不要反悔。”
“自然不会。”叶棠玉正色道。
不知在殿外等了多久,七皇子才从殿中出来。
“皇子殿下,随我来。”容与尽职尽责地扮演着白衣少年的角色,将七皇子引到之前他们住的那个院子里。
这白衣少年只是七皇子梦中之人,并非真人,自然容与也就不能与他共享记忆,知道的住处也就他和叶棠玉曾住过的那处。
庄流筝还未醒,容与引完路后,没再多留。
院子里就只剩下叶棠玉和七皇子。
七皇子此刻满脑子都在想明日的试炼之事。
方才他入殿中,山主对他的态度明面上十分和善,实则暗藏玄机,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明日的试炼不看其他,只看气运。
那三观试炼更如同儿戏一般,第一关是摘花,他们各自选方位入仙山中的梨花树林,梨花林大百亩,多为白色梨花树,其中只有一颗为粉色梨花树,那棵粉色梨花树乃整片梨花林中灵气最盛之地,遇见粉色梨花树后试炼便结束。
为了公平,三人并不同时进入,而是一人试炼结束,另外一人在接着入。
所比较的只是遇见粉色梨花树所用的时间。
第二关则更荒谬,竟要学凡间孩童抓阄。将三颗灵珠倒置在碗中,从梨花林出来后,便立即选一颗,选中品质最好的那枚即为优。
而第三关七皇子掐住自己的虎口,是择日选期。无论这三关结果如何,他们三人都能拜入招摇仙山,因而需要选择拜师之日,自明日起十日,自由选定,择中之期到,观天象,定生死。
三关表现最优者,成为山主亲传。
七皇子思绪繁乱,他只知另外两人是与他一般大的孩童,并不知其具体身份,可如今手上并无人手打探
人手?今日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七皇子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的庄流筝,总觉得和平日略有不同,不过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明日试炼就要开始,至少要知道那两人的身份。
“庄流筝,你去打听打听另外两人的身份。”
叶棠玉正坐着神游,便听到七皇子的声音。
“还愣着做什么?我现在是支不动你了是吗?”
七皇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烦躁。总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叶棠玉依言起身,朝外面走去,一直离开那处院子,这梦境也没有分崩离析之势,看来这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事情。
只是她上哪儿去打听。叶棠玉脑中闪过一人身影,是了,容与,另外两人的身份他应当知晓。
寻到山门处,叶棠玉看见了容与的身影。
不知他从哪儿寻了壶茶和茶杯,正坐在招摇仙山山门前的石梯,煞是悠闲地品着。
“找我?”容与余光扫到她的衣裙。
“七皇子殿下让我来打听打听另外两人的身份。”叶棠玉坐在容与的身侧。
在梦中,招摇仙山的天梯依旧顺着山脉绵延而下,自山门处也望不见尽头。
“真像。”容与放下茶杯,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遥望着山脚,&ot;修仙一途便如蒙眼踏在这天梯之上,不知尽头,不知前路,也许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阿玉,你为何要修仙?&ot;
叶棠玉有些意外,没曾想容与竟会问起她这件事情,没有多犹豫,她答道:&ot;想要改命。&ot;
与叶棠玉而言,她的道心从不是秘密。
她很早就记事了,凡世家中,家境贫困,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她是家中第二个孩子,上有姐姐,下有幼弟。幼弟出生后,家中更是揭不开锅。爹娘便将她卖给了城中的大户人家做家仆。
爹娘离开时,娘抱着她哭得泪如雨下,她悄悄摸了摸娘的发尾,心中也有些难过,只是面上并未显露出来,她从小就这样,不爱哭不爱闹,娘总说她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
这次她也没让娘为难,乖乖地站在原地,目送娘被爹拉走,渐渐淡出她的视线。
许是因为她不像其他孩子般哭闹,入府第一日,管教他们的大娘给她分了些猪油炒的饭,香极了,她狼吞虎咽地吃完,觉得被爹娘卖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待了大概有三月,虽偶尔做错事,会被大娘打骂管教,但叶棠玉总体是满意的,至少过上了吃得饱穿得暖的日子。
直到某日,她撞见与她一同进来的孩子,因伺候府中的小姐不周到,将凉了的茶上给小姐,惹得府中主母心疼,因而被打了十板子,又因秋风乍起,染了风寒,没多久便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