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仙君从衣袍里拿出一物,放置在桌上,叶棠玉凝神看去,是一只毛笔,看上去甚是普通,并无什么特别。
将这笔放下以后,那仙君便没再多留,乘剑而去。
“什么人?”突然七皇子转身朝空荡荡地院子里惊喝出声。
叶棠玉纹丝未动,如今她掐着法决,七皇子一个凡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到她。
没一会儿,院子里另外一边的树上,爬下来一个太监,恭恭敬敬朝七皇子行礼。
“是父皇派你来的?”七皇子声音放缓。
“回殿下,正是。”那太监回道,“陛下担心殿下安危,故派我来盯着。”
这话说得真敷衍,叶棠玉心想,若真担心七皇子,派来一个太监又有何用,这位仙君既然能御剑而行,最差便是筑基,别说一个太监,便来的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也不够他杀。
自然了,天道法则受限,这位仙君也不会滥杀凡人。
这位皇帝陛下派人跟来,多半只想知道这位仙君到底会和七皇子说些什么。
七皇子自然也知道其中之意,谢过父皇关心后,便拿着那只笔,有些游离地出了门。
热闹看完了,没看出什么名堂,叶棠玉重新回了庄流筝的住所,想着早点睡去,说不准再次睁眼时,这梦境便会有新的进展。
不过显然她想岔了,今日还没有结束。
从窗边渗透进来的月光被人挡住,在庄流筝脸上投出黑影。
叶棠玉察觉出是七皇子的气息。
七皇子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了许久。
见他久久地没有动静,叶棠玉也就放松了思绪,将睡未睡之际,才听到七皇子喃喃自语:“这样的人这样的傻子”
说完这句话,七皇子便转身走了。
一夜无梦。
醒来时,叶棠玉又坐在了马车之上,好在这次很快,只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招摇仙山的山脚之下。
相比逐月仙山的散漫,招摇仙山显得隆重很多,专门遣人来接待七皇子,还是个熟人。叶棠玉认出他,正是之前在仙山门口看人根骨灵脉的那位白衣少年。
“山主已经在殿内等着了,与皇子殿下一同入选的还有两人,具体的规矩,此前都已传信给殿下,若有不通之处,现下可尽数告知,我来为殿下解惑。”
说话也比逐月仙山客气了许多。
七皇子摇了摇头,道:“多谢仙君,此次三关考验的规则我已经知晓,暂无别的问题。”
话说的镇定,但这次再来招摇仙山,七皇子并不比去逐月仙山轻松。父皇知晓他和仙君的谈话后,很是支持仙君的办法,是他一再请求,又发誓此次绝不会让父皇失望,父皇才松口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此番不能成为招摇仙山的山主亲传,再回去,恐怕自己才是真的再无翻身的余地了。
七皇子敛下眸中暗色。
白衣少年闻言点头,也没再多说,只提醒道:“那便好,见过山主之后,殿下在山中先休息一日,明日考验才正式开始。”
等到了招摇仙山正殿外,白衣少年停了下来,示意七皇子进殿,又将庄流筝留下:“殿下的小侍女就与我一起侯在殿外吧,山主要见的只要皇子殿下一人。”
七皇子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庄流筝等在殿外,偷偷摸摸地四处张望着,觉得这座仙山和逐月仙山差别挺大,倒是和他们的皇宫有些相似。正漫无边际地想着,突然脖颈一疼,腿下一软,慢慢地晕了过去,晕倒之前,只见引他们来的这位白衣仙君,正噙着笑看着自己。
“容与!”
叶棠玉趁着庄流筝晕过去的瞬间,迅速控制住了身体,撑着白衣少年递过来的手,站了起来:“你是容与。”
“阿玉。”白衣少年看着叶棠玉,脸上露出叶棠玉熟悉的神情,一贯的云淡风轻,又有些亲昵,“总算见到你了。”
“你这边是什么情况?”叶棠玉没多问容与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只想快速交换秘境相关的消息。
“一言难尽。”容与答道,“进来之后,我身处招摇仙山之中,不过时而是山主,时而是普通的弟子,今日则是这位。光怪陆离,也分不清岁月。阿玉呢?”
“我初来便成了庄流筝,与七皇子”叶棠玉缓了缓,“也就是招摇仙山那位衍书,一起去了逐月仙山拜仙,然后到了这里。”
飞速讲完经过。叶棠玉落入话题的重心:“这样看来,若你这边并无清楚的脉络,那便意味着这梦境并不存在另外的全知第三人。”
“那这梦境的主人大约就是七皇子了。“叶棠玉看向容与。
梦境依托记忆和想象而展开,此前她就有过猜测这是七皇子或者庄流筝的梦境,只是容与与她一同入了秘境,却又被分开。不知容与那边是何情况,也就无法完全断定,这梦境是否还存在知晓七皇子和庄流筝之事的第三人。
而刚刚庄流筝猛然被容与劈晕,外力所致晕厥,梦境却未散,也可排除。
叶棠玉心中微松:“还好这梦境之主不是庄流筝,否则你刚刚那一下,强行唤醒她,她怕是会受重伤。如今只需等七皇子这梦境结束只是不知这秘境是否还有其他蹊跷之处。”
“是我考虑不周了。”容与短暂地反思了一瞬,随即脸上却露出了个古怪笑意,“阿玉,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这位衍书当初成为招摇仙山亲传的经过,是否如传言所说?”
叶棠玉想起此前容与说的故事,这么一说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