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有些依依不舍地伸手环住她的腰,「栀栀,怎麽了?」
「有件急事。」祝遥栀本来想直接扒拉开自己的衣裳看看情况,但看到邪神明显并不满足於拥抱的眼神,放在腰带上的手又默默放下了。
引火烧身这种蠢事她才不会干。
她只好说:「我去洗个澡。」
少年星蓝的双瞳静静看着她,然後问:「我帮栀栀,舔乾净?」
祝遥栀:?!
她微微睁大了双眼,「……你怎麽突然这样说?」
邪神伸手指了指窗外,说:「下面的,秋千,有人在——」
祝遥栀连忙打断祂,「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杀千刀的弄香楼!
「这很,奇怪?」邪神观察着她的神情,不解地问,「猫,也会给,幼崽,舔毛。」
「但是,人和人之间一般不会这样。」祝遥栀只觉额角青筋一跳。
少年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眼瞳中闪烁着期待的星辉,丝丝碎光落在眼睫上,「我,可不可以……」
「不行,」祝遥栀摇了摇头,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我又不是猫。」
邪神不死心地说:「可是,栀栀说过,我像猫。」
「……那也不行。」祝遥栀坚定拒绝。
又不是猫猫舔毛,舔着舔着她又得去喝枸杞桂圆红枣茶了。
「乖啦,等我一下。」祝遥栀戳了戳少年的脸,转身去了沐浴的隔间。
还好邪神记得她上次说的话,她洗澡的时候不能进去。
祝遥栀没打算真的洗澡,她只是把衣裳脱下来,召出水镜看着镜中倒映的自己。
她的心口处多了一朵幽蓝的昙花,比指甲盖大一点,像某种印记。
「啧。」她不悦地凝出灵力,可惜试了好几次还是抹不掉。
大概是因为她和李眉砂的修为差距太大了。
那只能看看邪神有没有办法了。
祝遥栀拢了拢衣裳,然後对着外面的邪神说:「你进来一下可以吗?有点事情要你帮忙。」
很快,隔间的纱帘被一只苍白如玉的手撩起,琉璃珠串被带得清脆作响。
少年邪神一进来,隔间就显得狭窄,祝遥栀有些不自在,乾脆跨进了浴桶里,避免跟邪神挤到一起。
「是,没有水?」邪神以为是这个问题,於是伸手在浴桶上轻轻一抹,温暖的水就漫了上来,浸没了祝遥栀的腰身。
甚至还贴心地调控了水温,保持在一个让她舒适的温度内。
累了一天後泡个热水澡还是很舒服的,祝遥栀顺势把自己泡进水里,背脊放松地靠在浴桶上。
邪神抬手,把旁边架子上的一篮花瓣倒了下来,还顺手拿了洗浴用的皂角和澡豆。
「其实不是没有水。」祝遥栀说。
邪神眨了一下眼睛,「那栀栀,要我帮你,沐浴?」
「……也不是。」祝遥栀抬手,沾着水迹的手指轻轻点在心口那朵昙花上,「是这个。」
邪神顺着她的指尖看了过去,少女抬手的动作带起一片水花,涟漪一圈一圈扑在那朵幽昙上,雪肤莹莹如玉,衬得那朵昙花格外鲜妍,像是从血肉里开出来的。
「很,漂亮。」邪神轻声感叹。
「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祝遥栀顿了一下才说,「你有没有办法把它去掉?」
她可不想时刻被李眉砂追踪,简直是被厉鬼索命。
「我试试。」少年缓缓伸手,试探性地把指尖轻柔抵了上来。
祝遥栀倒不觉得有什麽,毕竟她只是解开了外裳,里面还有一件抹胸。
冰凉的指尖细细碾磨过,渐渐染上她的体温。
「很奇怪,」邪神有些迟疑,「我想抹去,但它好像,开得更丶漂亮了。」
「嗯?」祝遥栀不由得垂眸。
她心口上的昙花更加润泽流丽,反倒像是被滋养了一样。
见鬼,李眉砂的灵息和他这个人一样难缠。
祝遥栀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无法抹去,那能不能,让别人无法感知到它?」
邪神思索了一下,然後说:「可以,只要,覆盖上,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