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後说:「这就是,我的丶正事。」
祝遥栀眨了眨眼,可怜兮兮地说:「可我得先把事情做了,很紧急。」
邪神动作一顿,薄樱一样的双唇离她的鼻尖不到半寸距离。
红纸伞隔开了其他事物,祝遥栀被遮在伞下,少年倾身拥住她,她下意识退後,只退了半步就撞上了後面一棵垂丝海棠。
棠花落如艳雪,温柔落了她一身,她今日穿的是抹胸绿萝裙,所以几瓣棠花从清纤锁骨缓缓往下,然後被邪神有些嫉妒地吃掉了。
冰凉唇舌吞掉海棠花瓣,也温柔舔舐过她的肌肤,祝遥栀颤了一下,摸了摸邪神散落在她身前的细软银发,缓声说:「先陪我把事情做完。」
「唔。」邪神不满地轻哼一声,埋在她颈窝蹭了好几下,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
祝遥栀担心没走几步又被抱着亲个没完,就抬手指了指那把红纸伞,「先收起来吧,听说在屋里打伞会长不高哦。」
邪神听话地收起了伞,不过祂的注意力放在了奇怪的地方上,「栀栀,喜欢,高的?」
祝遥栀:?
「我只是随口一说。」祝遥栀有些好笑,邪神下身都是触手,要比身高,谁能比得过这小怪物啊。
显然,邪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祂说:「还是高的,好。」
祝遥栀眉眼微弯,「为什麽?」
「可以,把栀栀,抱高高。」少年的眼睛亮亮的,「别人丶够不着,就没办法,欺负栀栀。」
祝遥栀笑了一下,「嗯,有道理。」
可能这小怪物单纯地以为,占据高位就是上位者,就是万人之上了吧。
她看着少年邪神明显异於常人的发色和眼瞳,想了想,从锦囊里拿出一顶幕篱让祂戴上,又把长长的银发塞进斗篷下。
柔软的发尾卷住她的手指,像是有知觉有生命一样,祝遥栀就轻声嘱咐,「乖一点,别让人发现。」
於是羽毛一样的银发缩进斗篷下,还不忘把刚开的白花送进她的手心。
脚下的曲折回廊终於走到尽头,不过一靠近前面的大堂,就有不少花枝招展的少年围了上来,穿得一个比一个清凉,衣裳都薰了香料,身姿如柳,幽香浮动。
毕竟祝遥栀的衣裳首饰都换了一种风格,邪神亲自挑选的一身锦绣,看上去就像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小姐可需要奴家作陪?」
「小姐饿不饿?渴不渴?奴家的茶艺可是一绝呢,不知是否有幸为小姐温酒煮茶?」
「奴善抚琴,良辰美景,小姐不妨听一曲《求凰》?」
……
真是够了。
这些人吵得祝遥栀脑壳疼,她还听到了邪神的磨牙声,如果不是她拉着,小怪物的触手可能已经伸过去啃掉了这些人的脑袋。
「我有伴了,婉拒了哈。」祝遥栀连连摆手,拉着邪神就要走了。
再晚一点,她怕闹出人命来。
可惜这些人还不死心,有个少年笑得魅惑,「小姐不妨享一享这齐人之福?」
「姐姐呀,多试几个才能知道孰优孰劣啊。」
「姐姐身边的郎君怎麽裹得这般严实?莫不是其貌不能见人?身段倒是不差,那其他方面呢?」
这群浮蜂浪蝶不是来拆散他们的,而是想来加入他们。
祝遥栀可不敢再听下去,她怕邪神吃起人来她按不住。
她强行拨开这些人,带着邪神去了屏风後面的清静地方。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邪神一个拥抱抵在了屏风上。
「栀栀,」少年声音有些低沉,清冷的,带着些许沙哑,「好多人,好多,要抢走你。」
祝遥栀摇了摇头,「你别想太多,他们只是贪图我的钱财。」
她话音未落,屏风那一边传来两个个少年的交谈声:
「刚才那位小姐呢?怎麽一转眼人就不见了?我还想画一幅丹青送给她呢。」
「画在你身上麽?狐媚子的玩意儿。」
「嘁,你别五十步笑一百步,怎麽,当了三年的清倌,今晚恨不得能死在人家裙下。」
「你也别搁这埋汰我,那般样貌的女子你不心动?我看到她,才知道为什麽之前的头牌甘愿掏钱倒贴王家夫人,只要能陪她一晚,金银细软又算什麽呢。」
祝遥栀:「……」
够了,别再煽风点火了。
邪神身上的气息越发危险,衣袍下的触手不安地躁动,衣摆被带起一角,祝遥栀甚至看到了上面覆盖着坚硬鳞甲和锐利棘刺,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敌意。
为了防止小怪物暴起杀人,祝遥栀只好伸手环过邪神腰间,以这种方式把祂困在怀里。
被她抱住的邪神奇迹般地平静下来,衣摆下的触手也收起了鳞甲和棘刺,看上去柔软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