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牵着她的手将她瘦弱的小手握在自己掌心:“瞧你,咱们至于如此生分?”
沈晏晏心下冷笑,对于她的来意早已门清。
上一世,若是南城的铺子在沈清月手中,沈清月做了胭脂生意,赚得盆满钵满的人成了她,堵上侯府窟窿的人也是她。
不知赵笺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假惺惺来与她示好?
哦,自然是不会的。
上一世,沈清月做生意堵上了侯府的窟窿后,她沈晏晏依然在侯府当个卑微的厨娘下人。
每日不是被羞辱,便是被殴打,偶尔还要被管家家丁借机私下骚扰。
他们不敢真对她怎么样,便吃吃豆腐过瘾,摸摸她,亲亲她,不真做到最后一步。
赵笺分明知晓,也只当没看到,厌恶地任她自生自灭,只要她活着就行。
侯府的窟窿她是知道的。
端阳侯在赌场上输了钱,偷了军饷去还债。
如今前线裴家军战事吃紧,粮草不足,后坐力明显弱了。
因为端阳侯的一个行为,西北多死了十万将士儿郎。
原本这是滔天死罪,满门抄斩不为过,但沈清月做买卖力挽狂澜,加上太子帮忙从中周旋筹粮,才填上了西北战事的窟窿,勉强没酿成惨祸。
如今赚钱的人换成了她,赵笺自然像条狗一样来巴结她,想要从她这儿掏钱。
沈晏晏冷静地看着对方:“夫人还是有话直说吧,我一会还有事呢。”
赵笺红了眼眶:“晏儿,你果然还是怪我是不是?你清减了许多,可是店里辛苦,没有好好休息?”
沈晏晏默不作声,静静看着她演戏。
赵笺的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转:“唉……你这孩子,你以为你日子不好过,侯府便好过么?”
“其实我们日子也是苦的。”
“你不知道,侯府这些年为了供你过好日子,处处紧着你,其实早已经亏空得厉害了。”
沈晏晏挑眉,这是要将锅扣到她头上了?
赵笺叹了口气:“你以为你每日早上的血燕是哪里来的?那血燕百两黄金才能换得一两燕盏,你平日太子妃规格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花钱?”
“便是供着你一人,侯府每月的花销便要一千两黄金之多。”
沈晏晏心下冷笑,若非她开始自己开店做账,知晓了柴米油盐,真要被她哄骗住了。
端阳侯府的开销都是皇家报销,按照家中人口,每人每月有多少月俸银子、多少燕窝、多少套首饰、多少绫罗绸缎等,都有定数发放。
除此之外,因着她身上有太子妃的婚约,太后和皇后在她十岁生辰时,因为她表现极讨喜,得了皇上的喜欢,便赏了京中最得利的铺面上百间给她。
这些铺面,光是每月利钱便能收回黄金百两。
更遑论太子哥哥每月还会定期给她送来各种礼物赏赐。
自小,她的吃穿用度,她的那些嫁妆便足够覆盖了。
倒是侯府,没少从她那些嫁妆铺子里捞钱。
这些她都不提了,她既然被赶出侯府,往日过眼云烟消散,也与她无关。
只是今日赵笺想要将侯府的窟窿算到她头上,未免太可笑了。
沈晏晏没什么耐心与她兜圈子,只问:“你想说什么?”
赵笺叹了口气,见她始终冷淡不为所动,便也冷硬了几分:“你若还是个人,就该知晓,既长大了,会赚钱了,也该孝敬父母,回报我们的养育之恩。”
“远的不说,至少从小到大,你在侯府的开销需要还给我们。”
“我也不要你多,要么,你将焕颜食肆东城和西城的分店给侯府,要么你给我万两黄金,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