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晏几乎要被她厚颜无耻的脸皮逗乐了:“不好意思,没钱。”
赵笺开了话头,脸已经被踩在地上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没钱?是没钱还是没良心?沈晏晏,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沈晏晏两手一摊:“没钱便是没钱,你要问我要铺子,不若先去请示一下和安公主,看她愿不愿意给呢?”
“沈晏晏!”赵笺脸色异常阴沉:“我是你母亲,侯府养育了你整整十六载,你便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你的焕颜食肆日进斗金,整个上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赚那些钱放在手里有什么用?”
“孝敬给爹娘,我们也不过就是替你攒着些嫁妆,日后好二嫁,难不成我们会吞了你的钱不成?”
沈晏晏嗤笑:“那谁知道,指不定你们这么咄咄逼人要我的钱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赵笺脸色微变,看着她时,眼神满是失望:“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如此不孝,难道就不怕满京指摘你的不是?”
沈晏晏好笑道:“侯府厚着脸皮来问我一个早被扫地出门,嫁给屠夫的弃女要钱,您猜别人是先来指摘我,还是先来戳您的脊梁骨?”
她自顾想了下,“我觉得还是端阳王妃的脊梁骨戳起来比较有滋味的,您觉得呢?”
“你!”赵笺气得够呛。
半晌后,她终于退让:“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就是想要在我们面前证明,你比月儿强吗?”
“我承认,你是比她厉害。”
“晏儿,你是我花了十六年心思费心教导出来的,比她优秀自然是应该的,我承认了,这样够了吗?”
“你还想回侯府也可以,只要你掏出万两黄金,全了这些年侯府对你的教养之恩,我便点头让你回来。”
“这不就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你费尽心思回到京都,做买卖,拉拢人脉,投靠和安公主,不就是求的这一桩吗?”
沈晏晏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赵笺:“你的脸皮……也未免太厚了吧?”
她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乐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笑得眼底满是泪花:“你……”
赤裸裸的嘲笑让赵笺脸上一阵难堪:“难道不是吗?”
沈晏晏几乎要笑死了:“谁跟你说我是为了你们了?端阳侯府?你们也配?”
“我说王妃大人,家里没镜子也有湖吧?不若照照呢,您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为了您?”
“这可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有意思的话了。”
赵笺破罐子破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现在既然有钱了,不想着接济侯府你还想做什么?你一个女儿家拿着那许多银钱,除了接济侯府,还能有什么用?”
她是真心实意地觉得疑惑,也不理解。
沈晏晏笑够了,面无表情地盯着赵笺:“既然夫人跟我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告诉您吧。”
她上前一步,神色笃定,满身冷厉:“我沈晏晏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一分一毫,哪怕是我撕烂了烧了丢进湖里江河,化作了飞灰浮萍,也不会便宜你们侯府这些贱狗一丝一缕!”
赵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脑子嗡然像是转不过来弯。
自出生起,她实在从未被人当众骑脸辱骂是“贱狗”过,这二字太过污秽直白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沈晏晏早走远,没了影子。
赵笺跌坐在地上,失神喃喃:“真是反了她了,竟与我赌气至此?”
沈清月凑近时,只看到赵笺一个人在地上。
她忙不迭凑近:“娘,怎么样?问到了吗?”
赵笺失神地盯着花丛,显然还没从被骂的震惊里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