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起沈清月时,和安公主满脸都是失望。
赵笺回想起公主的眼神,和安的态度未尝不是满京贵妇的态度?
只不过其他贵妇碍于她端阳王妃的头衔,不敢明面上表露出来。
再背后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她难道能不知晓吗?
沈晏晏和沈清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是从小被侯府倾注所有精力以太子妃的标准养大的贵女标杆。
沈晏晏风华最盛之时,满京贵女无一不是以她为范本,向她看齐。
可如今,到了沈清月,说好听了是活泼可爱,率性天真,说不好听了是愚蠢没脑子胸无点墨亦无城府。
若是沈晏晏从此销声匿迹,无人比较还好。
偏偏沈晏晏人就在京都,不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且还搭上了和安公主这条线。
她虽是个寡妇,但家里小叔格外争气。
赵笺简直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但偏偏,今日还有求于人。
宴会开始,贵女们三三两两说着话,投壶的,玩翻花绳的,击鼓传花行诗令的,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贵女们自有贵女们的社交手段。
大臣们在朝堂之上鼓弄权势,妇人们便在宴会上推杯换盏。
很多朝臣和皇室们不便于勾连得太明显,京中的暗哨众多,极难通气,于是很多消息便会通过夫人们的宴会来进行传递。
太子党以端阳侯府一派为首,巴结赵笺的也大多都是向太子示好的朝臣命妇。
而巴结和安公主的大多以另一派为首,并不过分亲近赵笺,只在宴会上自发组成一派小团体,自顾社交。
而行花间令、投壶等游戏,便是她们互相示好,拉帮结派的好筏子。
沈晏晏从小浸淫其中,深谙其道。
如今真要算起来,她大概算是和安公主一派的。
以和安公主为首的那群夫人便对她热络些,每每都给她递话头,行花令。
沈清月不懂这些,只一边心下撇嘴,嘲讽这些人虚伪至极,另一边面上又只能附和着笑着些她听不懂的花令笑话。
林昭雪也在,她如今和沈清羽订了婚,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依附了端阳侯府一派。
但偏偏丞相又是和安公主一派的。
这样想来,订婚而已,林昭雪和沈清羽未必最后能走到一起去。
林昭雪看到沈晏晏,很是开心:“晏晏姐姐,你来我们这队吧!”
两队贵女正在比赛投壶,输的一方要赔上铺子的。
沈清月见了不免笑起来:“昭雪,你怎么拉我姐姐来了?她哪有什么铺子……”
说到一半,她像是说错话,下意识去看沈晏晏的方向。
京中贵女们,大家都从小攒着嫁妆,手里有不少活络的银钱、首饰等等。
一些投壶、行花间令的小游戏,她们偶尔会用些铺面或者首饰头面做彩头,来增加游戏的趣味性。
有时因着乐趣,她们还会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作投壶的箭。
一场宴会下来,投壶里倒出来的簪子宝石足够普通人家吃喝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