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的双眼缓缓睁大,整张小脸红得像番茄,唰地一下扭过头。任凭喻逐云怎么哄都不肯跟他说话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下流,怎么不在别的地方好好加油,在这种地方努什么力!
他又羞又恼,却偏偏没办法真的对喻逐云生气,只好鼓起脸,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把喻逐云往外推:“我要洗澡了,你不许待在里面看。”
喻逐云人高马大,却被南晴轻轻松松地推动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不住勾起唇角,回头:“知道了宝宝,我自己走,你别用力,地上滑……”
浴室里弥漫着浅浅的水汽,头顶的灯光暖黄明亮。两人在门口停下,南晴脸微微红,实在是拿喻逐云没办法了。
青年眉眼柔和,俊逸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对他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宠溺的。
喻逐云好笨啊。
哪怕说那件事在情侣之间是正常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那样做,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事很羞耻,也挺没有尊严的。
喻逐云以前那么暴躁凶戾,即使到现在也鲜少有人敢接近他。可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宁愿做这种事。
南晴的心脏微微抽痛了一下,伸手摸到喻逐云的胸口。
那里纹着一条狰狞的长疤,鲜红的颜色蜿蜒而下。
“……你别出去了,”南晴顿了两秒,视线渐渐往下,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觉得脏。”
“要不要我帮你……”
喻逐云握住南晴放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不。”
他怎么能让南晴做这种事情。
南晴微微怔住,有些不解地抬起头。
“为什么?”明明喻逐云也有反应了。
喻逐云的喉结滚了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又放低了声音,温声哄他:“你身体不好,人家都说了不能剧烈运动,包括做这种事。而且……”
剩下的半句他并没说,南晴这种好学生却在一瞬间明白了。两人身体相贴,某些地方滚烫,即使没亲手触碰过,也能知道尺寸惊人。
会呛到。
吃不下去。
还会下巴疼。
几个词汇在脑海里迅速闪过,南晴的耳根腾一下热了。刚刚盘旋在心头的疑惑也随之冲淡,也许喻逐云不是不愿意,只是一向顾念着他的身体。
然而他还是在喻逐云出去之前拉住了他,小小声地说自己至少可以……摸一摸。
喻逐云的呼吸一重,黑沉的瞳孔闪过几抹情绪,最终还是没能抗拒这种诱惑。
浴室中的水汽更甚,暖黄的灯光不知缘何有些晃眼。喻逐云的呼吸有些凌乱急促,南晴的双耳赤红,乌溜溜的圆眼湿漉漉的,微微咬着下唇。
一开始是南晴主动、大胆请缨要帮忙,但他太高估自己,又太低估喻逐云,没一会儿手就已经酸得不行。
渐渐的,他的动作慢了下来,手背被喻逐云覆盖住。
到最后,南晴直接收回了掌心发红的手,喻逐云盯着他,轻喘着,自己动手。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南晴后来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卫生间的了,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
等同手同脚地回到房间,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跟喻逐云在一块,哪怕做任何事,他都都是开心的。
漫长的夜晚也变得短暂且浪漫。
屋内的灯光熄了,天际线翻出鱼肚白。
橘黄色的太阳爬上山,将城市的清晨照得温暖明亮。
喻逐云把南晴送回学校,路上的时候接了好几个徐岳打来的电话。
徐岳很担心地问他昨天后来的情况怎么样,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徐岳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不过,咱们工作室就没那么幸运了……”徐岳的眼圈下挂着青黑,好半晌苦笑了一下,“那什么,你今天要是没课的话就过来一趟吧,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喻逐云短促地皱了下眉,他本想跟南晴一块在首大待一天的,但听徐岳的语气,这件事似乎不小:“发生什么了?现在不能说吗?”
南晴也下意识地抬起眼,用口型示意“怎么了”。
喻逐云轻轻摇摇头,他心中闪过一抹猜测,却不能确定。下一刻,电话那头传来徐岳微微发颤的声音。
“天达不干了,”徐岳话音刚落,语调有些发哽,却还是强行撑住了,“昨天你走之后,他当时就在办公室里骂骂咧咧的。我们好话说尽了劝他,他不听。后来跟小蒋、大军他们吵起来了。”
“我说大家都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就算现在情况条件差一点,没什么不能撑下去的。他居然回我说……”
“‘谁要跟你们同甘共苦’!”
在喻逐云投资之前,徐岳就带着他们闷头做了两三年了,都靠自己的家底拼拼凑凑,以为有了钱就有了希望,却没想到是梦幻的泡影。
眼见着这项目就要这么砸在手里,有人撑不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姜天达想走,也无可厚非。
但喻逐云他们要面临最糟糕的情况:技术人员,握着大家这么长时间的心血,准备去别的地方投诚。
即使是喻逐云,听到这里都心一跳。更别提跟他共事那么久的徐岳他们了。
挂断电话后,他的神色罕见地多了几分凝重。
首都大学门口人流如织,正是天气晴好的上午,来来往往的学生叽叽喳喳,雀跃不已。
两人在校门口驻足,南晴也意识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