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栽着几株白玉兰,含苞欲放,毓秀留香,俄而狂风忽至,摇落一阵花雨。
被雨水浸润得通透的青石板上,铺开点点花瓣。
方霓的关注点却都在菜肴上。
四冷八热外加两个汤,以及精致的咸甜两盘点心,可谓丰盛。
方霓用勺子舀了一碗汤,搅动时才发现这不是鸡肉也不是鸭肉:“什么啊?”
“花旗参煲鳄尾。”
方霓:“……”这是要补死她吗?
不过她还是默默吃了,吃人家的好像没有什么挑剔的余地。
味道还可以,比较清鲜的味儿。
这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看一眼,眸光微变忙去了窗边接通。
原来钟眉已经被放出来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把电话挂了,她回到座位上,犹豫一下,“谢谢你。”
“什么?”他头也没抬,慢条斯理喝一碗清汤。
方霓略加重了语气,诚恳地说:“钟眉的事,谢谢您帮了我。”
岂料他说:“口头感谢可没什么诚意。”
他徐徐掀起眼帘,睫毛后一双幽邃的黑眸定定凝视着她。
很难描述那种眼神,分明平静到沉缓,但似乎又有一种洞察的审视,要将人剥皮拆骨细究其里。
只那样安静望着,方霓已经说不出的紧张。
她下意识又舀一勺汤,此刻总感觉,手里要拿点儿什么东西才安心。
只是,那汤迟迟不入口,陶瓷汤勺不经意磕在碗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谈稷薄唇微扬,话锋一转:“吃完饭陪我逛逛吧。”
她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忐忑。
好似你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暴风雨,却迟迟将落未落。
000愿意跟阿政,为什么不愿意跟我……
方霓以为谈稷是要带她在园里逛一逛,谁知他带她去了市中心。
cbd高楼林立,灯火辉煌,远处一条蜿蜒而下的立交桥,好似银河倾斜。
有时候,繁华与孤寂,喧嚣与宁静并没有那么分明的界限。
两人漫步在街头,专车在后面以蜗牛爬的速度缓慢跟着。
方霓好几次:“你这样真的不会被贴罚单吗?”
“担心我啊?”他挽着西装缓步踏上了台阶,回身将手递给她。
一只宽大修长的手,随着弯腰躬身的动作大大方方地展现在她面前,可谓纡尊降贵到了极点,却也不落风姿。
方霓犹豫一下,说了句谢谢,自己爬了上去。
虽然姿势没那么好看。
他也不介意,凤眼懒懒垂下,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