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教练不是要帮我做康复训练?哪怕我不喜欢,也得慢慢接受不是?”
话风一转,贺绪接着说:“不过要是软软教练实在介意我这残破的身子,我也可以理解。唉,看来我只有另外——”
阮旖听出他话里话外想换人的意思,吓得噌一下坐起身。
“不介意!我可以。”
贺绪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软软教练不必勉强。”
阮旖心里流着猫猫泪,面上笑得乖巧:“不勉强,我只是怕你介意。”
贺绪也笑。
只是笑起来更像潜伏在羊群里,即将开始猎杀的凶狼。
“我不介意。这是我的荣幸。”
阮旖干笑:“呵呵。”
呜呜。
既然都答应人了,阮旖便也不再扭扭,下了康复床,站到贺绪轮椅旁。
“贺先生,我先扶你到床上去吧,躺着比较方便穿脱裤子。”
贺绪没有异议:“好。”
说罢,男人还特别配合的伸出一只手,方便阮旖扶他。
阮旖扶住男人伸过来的胳膊。
用了好几分力气,结果没搀动。
这就很尴尬了啊。
阮旖红着耳尖,强装镇定,为自己找借口。
“这样不好借力,我怕太用力伤到贺先生的胳膊,我们还是换个姿势吧。”
“可以。”贺绪很好说话的样子。
阮旖想了想,将贺绪的胳膊抬高,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弯着腰,两手搂着贺绪的腰腹,往上使劲。
许是这个姿势的着力点比较多,阮旖成功将比他高大的男人带离轮椅。
他哼哧哼哧的,像只努力往避难所搬运火腿肠的流浪小猫。
贺绪垂眸,看着少年覆着一层浅色绒毛的粉红耳尖,深嗅着少年一呼一吸间释放出来的暖香气息。
好香。
是来之前喷了正合他审美的香水吗?
或者说,这其实是体香?
贺绪略微侧头,鼻尖距离阮旖颈侧的皮肤很近。
他嗅闻着,温声问:“软软教练用的什么香水?”
用力到皮肤都泛出淡粉色的阮旖:???什么香水,他现在只想罢工。
阮旖有气无力,还有点控制不住小脾气:“我没有用香水。”
“是吗?可是真的好香。”
说着,男人得寸进尺般,鼻尖更往前靠近了些。
阮旖察觉到隐约贴到自己脖颈间的温热触感,莫名一紧张,脚下一软,带着扶着的男人一起,齐齐倒在康复床上。
康复床不够宽敞,倒上去之后,阮旖上半身被贺绪压在床上,脚却还踩在地上保持平衡。
就很狼狈。
也很疼。
唔,他快被压死了,谁来救救他。
“贺先生,你能动吗?我被你压住了。”
感受着胸膛下小猫拱动似的动静,贺绪用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胳膊撑住床面做尝试。
“抱歉。”
抱歉一出,阮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桃花眼亮起的光淡下去。
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责备或是不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