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祝小蓟来说,能去参见赏花宴其实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以他庶双的身份,其实是没有资格去参加这种场合的,之前在祝家,祝博源一般也只会带金雀灵和祝仙蓉去。
他还从未参加过赏花宴,因此一路上都挺兴奋的,坐在马车上,时不时掀起马车帘子往外张望。
薛景元觉得他这幅模样很有趣,在祝小蓟第四次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终于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些许揶揄:“瞧你这副模样,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祝小蓟一愣,片刻后收回手,看向薛景元:“刘姥姥是谁?”
薛景元:“。。。。。。。。。”他无语地看了祝小蓟一眼,片刻后一把捞过祝小蓟,指尖捏了捏他的脸颊,道:“之前你的夫子教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在课堂上打瞌睡了,嗯?”
“。。。。。。。”祝小蓟被捏的有些疼,微微皱了皱眉头,含糊道:“没有。”
他说:“我没有夫子教我。”
薛景元:“。。。。。。。。”他动作慢了半拍,片刻后低下头,看着祝小蓟不似作伪的疑惑眼神,好半晌才道:“。。。。。。。。没有?”
他下意识问:“祝博源他。。。。。。。。。。。”薛景元说完这三个字,才想到祝小蓟是庶双,虽然也可以接受夫子的教导,但如果金雀灵不为他请夫子来园内教学的话,祝小蓟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去学堂上学的。
估计之前,都是自己偷偷捡祝仙蓉他们不要的书慢慢自学的。
能识字已经很不错了,不必强求太多。
思及此,薛景元松开捏着祝小蓟的指尖,将手掌覆在祝小蓟的肩膀上,凑过去,在祝小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即低声道:“想读书吗?”
祝小蓟仰起头,看着薛景元,不知何时,眼睛里已经染上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可以吗?”
“嗯。”
薛景元说:“只要你想学,我可以给你请夫子。”
“我,我想学!”祝小蓟没有想到薛景元竟然会给自己请老师,登时兴奋的脸颊通红,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要,我要读书!”
祝小蓟不想一辈子当个傻瓜,他想读书,他想学写一手好字,他也想自己能有看透薛景元心里在想什么的能力。
——虽然最后一点实施起来有些艰难,但祝小蓟还是想试试。
薛景元还不知道祝小蓟心里在想什么,搂过祝小蓟,摸了摸他的脸颊。
祝小蓟顺势靠在了薛景元的胸膛上,兀自兴奋过后,才想起要感谢薛景元。
他坐起身,张嘴想要说话,可还未吐露出一个字,马车就“吁”的一声,停下来了。
薛景元率先掀开马车帘子,走了下去,祝小蓟于是便闭上了嘴,跟着薛景元下了马车。
薛景元站在马车边,顺手扶了祝小蓟一把。
皇家别苑很大,因为赏花会,所以门口停了不少马车,祝小蓟下马的时候,还看见柳知鸢也站在门口,似乎是在背对着他和谁说话。
他登时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眼睛警惕地落在柳知鸢身上。
薛景元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祝小蓟挽自己的手臂,于是奇怪道:“你在看什么呢?”
祝小蓟:“。。。。。。。。”祝小蓟没吭声,只是兀自瞪大眼睛,视线死死地落在柳知鸢身上,直到薛景元又奇怪地戳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没什么。”
他伸出手,挽住薛景元的手臂,勉强扬起笑脸道:“夫君,我们走吧。”
薛景元评价:“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祝小蓟:“。。。。。。。。。。”他生气地撅起了嘴。
他不开心,薛景元就被逗笑,凑过去亲了亲祝小蓟的脸颊,低声道:“你总像小孩子似的。”
会生气,要哄。
薛景元不是多有耐心的人,但祝小蓟生气的时候恰好也不再他会烦躁的点上,他比较有心思去哄一哄。
薛景元这辈子会哄的人不多,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的双弟,还有就是祝仙蓉。
现在祝仙蓉已成人妻,不需要他哄了,需要哄的人就变成了祝小蓟。
他总对祝小蓟多点纵容和允许,一是因为上辈子祝小蓟对他不离不弃的恩情;二是祝小蓟确实也可爱,每次看到他生气薛景元都觉得挺有意思的,因此也有耐心多哄一哄。